医院订阅哦!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魏晋文化以一种独有的精神气象傲然屹立。本期笔锋将带您感知竹林七贤的气度风范,为我们的文化节预热磨枪!时局乱而文脉显
这是一个真正的乱世。秦汉的统一与井然被打得粉碎,恢弘华丽的文化品格就此断裂。英雄们逝去,手段性的一切成了主题,历史失去了放得到桌面上来的精神魂魄,进入一种混乱的无序。
这是一个“后英雄时代”的文脉漩涡,生命边缘的挣扎和探询,是文化感悟告别正统,向着更危险、更神秘的角落释放。中国文化,看似主脉已散,却四方奔溢,气貌繁盛。
的确,长期的战乱,离愁,太轻易的生离死别,吓坏了不知多少人。但幸而,还有这样一批人,他们意识到生命的长度不可以增加时,选择了拓展生命的宽度。这时节,各种张扬的,个性的,甚至夸张的生命个体被重视,被渲染,被接受。于是,一种独特的人生风范,便从黑暗、混乱、血腥的挤压中飘然而出。
竹林七贤,呼啸着出现。
七贤颜值大放送竹林七贤,魏晋风度的突出代表人物。他们的音容笑貌被世人口口相传,在文献中一一呈现,那么哪一款颜值是你的最爱?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山公曰:"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两个字:男神!(古文献摘自《世说新语》)
阮籍“容貌瑰杰,志气宏放,傲然独得,任性不羁,而喜怒不形于色,善长啸”——有才有貌的帅哥可不能错过(古文献摘自《晋书.阮籍传》)
山涛“璞玉浑金,人皆钦其宝,莫知名其器。”“涛雅素恢达”——作为最年长之人,必须的威严!而修身之佳又为他增添了一股清朗平易之风。(古文献摘自《世说新语》)
向秀浓眉大眼,朴素低调,“并有拔俗之韵”——看来是个质朴且不失帅气的男儿(古文献摘自《向秀别传》)
刘伶"其,身长六尺颇为矮小,容貌不佳"。“性情豪迈,不拘小节”——唔,我们不能以貌取人!(古文献摘自《晋书.刘伶传》)
阮咸少年阮咸相貌堂堂,有夙惠,谈吐不凡。果然家族基因的力量是强大的
引领风骚是阮嵇阮籍喜欢一个人驾着木车游荡,木车上载着酒,没有方向地向前行驶。泥路高低不平,木车颠簸着,酒坛摇晃着,他的双手则抖抖索索地握着缰绳。一天,他就这样信马游缰地来到了河南荥阳的广武山,他知道这是楚汉相争最激烈的地方。山上还有古城遗迹,东城屯过项羽,西城屯过刘邦,中间相隔二百步,还流淌着一条广武涧。涧水汩汩,城基废弛,天风浩荡,落叶满山,阮籍徘徊良久,叹一声:“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广武山之行使阮籍更厌烦尘嚣了。在中国古代,凭吊古迹是文人一生中的一件大事,在历史和地理的交错中,雷击般的生命感悟甚至会使一个人脱胎换骨。那应是黄昏时分,离开广武山之后,阮籍的木车在夕阳衰草间越走越慢,一种沉郁的气流涌向喉头,涌向口腔,他长长一吐,音调浑厚而悠扬。喉音、鼻音翻卷了几圈,最后把音收在唇齿间,变成一种口哨声飘洒在山风暮霭之间,这口哨声并不尖利,而是婉转而高亢——此为“啸”。
啸不承担切实的内容,不遵循既定的格式,只随心所欲地吐露出一派风致,一腔心曲,因此特别适合乱世名士。尽情一啸,什么也抓不住,但什么都在里边了。这天阮籍在木车中真正体会到了啸的厚味,美丽而孤寂的心声在夜气中回翔。
平心而论,阮籍本人一生的政治遭遇并不险恶,因此,他的奇特举止也不能算是直捷的政治反抗。直捷的政治反抗再英勇、再激烈也只属于政治范畴,而阮籍似乎执意要在生命形态和生活方式上闹一番新气象。
政治斗争的残酷性他是亲眼目睹了,但在他看来,既然没有一方是英雄的行为,他也不去认真地评判谁是谁非。鲜血的教训,难道一定要用新的鲜血来记述吗?不,他在一批批认识和不认识的文人名士的新坟丛中,猛烈地憬悟到生命的极度卑微和极度珍贵,他横下心来伸出双手,要以生命的名义索回一点自主和自由。
人们都会说他怪异,但在他眼里,明明生就了一个大活人却象虱子一样活着,才叫真正的怪异,做了虱子还洋洋自得地冷眼瞧人,那是怪异中的怪异。
首先让人感到怪异的,大概是他对官场的态度。对于历代中国人来说,垂涎官场、躲避官场、整治官场、对抗官场,这些都能理解,而阮籍给予官场的却是一种游戏般的洒脱,这就使大家感到十分陌生了。阮籍躲过官职任命,但躲得并不彻底。有时心血来潮,也做做。正巧遇到政权更迭期,他一躲不仅保全了生命,而且被人看作是一种政治远见,其实是误会了他。例如曹爽要他做官,他说身体不好隐居在乡间,一年后曹爽倒台,牵连很多名士,他安然无恙;但胜利的司马昭想与他联姻,每次到他家说亲他都醉着,整整两个月都是如此,联姻的想法也就告吹。有一次他漫不经心地对司马昭说:“我曾经到山东的东平游玩过,很喜欢那儿的风土人情。”司马昭一听,就让他到东平去做官了。阮籍骑着驴到东平之后,察看了官衙的办公方式,东张西望了不多久便立即下令,把府舍衙门重重叠叠的墙壁拆掉,让原来关在各自屋子里单独办公的官员们一下子置于互相可以监视、内外可以勾通的敞亮环境之中,办公内容和办公效率立即发生了重大变化。
除了对待官场的态度外,阮籍更让人感到怪异的,是他对于礼教的轻慢。一位兵家女孩(出自《晋书.阮籍传》),极有才华又非常美丽,不幸还没有出嫁就去世了。阮籍根本不认识这家的任何人,也不认识这个女孩,听到消息后却莽撞赶去吊唁,在灵堂里大哭一场,把满心的哀悼倾诉完了才离开。阮籍不会装假,毫无表演意识,他那天的滂沱泪雨全是真诚的。这眼泪,不是为亲情而洒,不是为冤案而流,只是献给一具美好而又速逝的生命。荒唐在于此,高贵也在于此。有了阮籍那一天的哭声,中国数千年来其他许多死去活来的哭声就显得太具体、太实在、也太自私了。终于有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像模像样地哭过了,没有其他任何理由,只为美丽,只为青春,只为异性,只为生命,哭得抽象又哭得淋漓尽至。男人之哭,至此尽矣。
他的这种做法,有极广泛的社会启迪作用。何况魏晋时期因长年战乱而早已导致礼教日趋懈弛,由他这样的名人用自己轰传遐迩的行为一点化,足以移风易俗。魏晋时期的一大好处,是生态和心态的多元。礼教还在流行,而阮籍的行为又被允许,于是人世间也就显得十分宽阔。
阮籍就如此干脆地扯断了一根根陈旧的世俗经纬而直取人生本义,留给后人的是一阵呼啸一身随性。
嵇康,比阮籍小十三岁,他们成为了终身性的朋友,而后代一切版本的中国文化史则把他们俩的名字永远地排列在一起,怎么也拆不开。
对于自己反对什么追求什么,嵇康比阮籍更明确、更透彻,因此他的生命乐章也就更清晰、更响亮了。
他的人生主张让当时的人听了触目惊心:“非汤武而薄周孔”、“越名教而任自然”。他完全不理会种种传世久远、名目堂皇的教条礼法,彻底地厌恶官场仕途,因为他心中有一个使他心醉神迷的人生境界。这个人生境界的基本内容,是摆脱约束、回归自然、享受悠闲。罗宗强教授在《玄学与魏晋士人心态》一书中说,嵇康把庄子哲学人间化,因此也诗化了,很有道理。嵇康是个身体力行的实践者,长期隐居在河南焦作的山阳,后来到了洛阳城外,竟然开了个铁匠铺,每天在大树下打铁。他给别人打铁不收钱,如果有人以酒肴作为酬劳他就会非常高兴,在铁匠铺里拉着别人开怀痛饮。
一个稀世的大学者、大艺术家,竟然在一座大城市的附近打铁!没有人要他打,只是自愿;也没有实利目的,只是觉得有意思。与那些远离人寰、瘦骨伶仃的隐士们相比,与那些皓首穷经、弱不禁风的书生们相比,嵇康实在健康得让人羡慕。
嵇康是出了名的鄙视权贵,最典型的恐怕就是与钟会交恶吧。钟会出身名门,也算是博学多才,而对嵇康素来景仰。《世说新语》记载:钟会撰写完《四本论》时,想求嵇康一见,可又怕嵇康看不上,情急之中,竟“于户外遥掷,便回怠走”。后来钟会地位逐渐显赫,听说嵇康在洛阳城外打铁,决定隆重拜访。照《魏氏春秋》的记述,是“乘肥衣轻,宾从如云”。
钟会把拜访的排场搞得这么大,可能是出于对嵇康的尊敬,也可能是为了向嵇康显示一点什么,但嵇康一看却非常抵拒。这种突如其来的喧闹,严重地侵犯了他努力营造的安适境界,他扫了一眼钟会,连招呼也不打,便与向秀一起埋头打铁了。他抡锤,向秀拉风箱,旁若无人。他只能悻悻地注视着嵇康,看他不紧不慢地干活。就这么呆呆杵着许久,嵇康眼里仍是一片淡漠,毫无与他交谈的意思。尴尬与恼怒,钟会挥手走人。刚走了几步,嵇康却开口了:“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钟会一惊,立即回答:“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从此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嵇康的特立独行,在这乱世终究为他带来了杀生之祸。嵇康受冤被捕,司马昭把寒刀伸向了他。刑场上,一曲《广陵散》奔涌出世。铮铮的琴声,神秘的曲调,铺天盖地,飘进了每个人的心里。那激昂、悲壮的琴声,感动得围观的人们为之饮泣洒泪。为嵇康、为这黑暗中即将熄灭的光……
魏晋风度传千秋为什么这个时代、这批人物、这些绝响,总让我们割舍不下?我想,这些在生命的边界线上艰难跋涉的人物似乎为整部中国文化史作了某种悲剧性的人格奠基。他们追慕宁静而浑身焦灼,他们力求圆通而处处分裂,他们以昂贵的生命代价,第一次标志出一种自觉的文化人格。在他们的血统系列上,未必有直接的传代者,但中国的审美文化从他们的精神酷刑中开始屹然自立。
在嵇康、阮籍去世之后的百年间,大书法家王羲之、大画家顾恺之、大诗人陶渊明相继出现,二百年后,大文论家刘勰、钟嵘也相继诞生,如果把视野再拓宽一点,这期间,化学家葛洪、天文学家兼数学家祖冲之、地理学家郦道元等大科学家也一一涌现,这些人,在各自的领域几乎都称得上是开天辟地的巨匠。魏晋名士们的焦灼挣扎,开拓了中国知识分子自在而又自为的一方心灵秘土,文明的成果就是从这方心灵秘土中蓬勃地生长出来的。以後各个门类的千年传代,也都与此有关。但是,当文明的成果逐代繁衍之后,当年精神开拓者们的奇异形象却难以复见。嵇康、阮籍他们在后代眼中越来越显得陌生和乖戾,陌生得像非人,乖戾得像神怪。
有过他们,是中国文化的幸运,失落他们,是中国文化的遗憾。但无论如何,我们曾经拥有!参考资料范围:
百科百度百科
《遥远的绝响》余秋雨
《世说新语》《晋书》
百度图片搜狗图片
文编图片:昊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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