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育富故乡漂泊在水上

散文

故乡漂泊在水上

盐城/仇育富

父亲去世后我时常会向母亲打听一些旧事,想对前辈们做一些了解,探访他们过去的足迹,越听越觉得他们身上的故事很多,想有机会来用文字记录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真实再现里下河地区水上船民过去的生活,借此文向大家展示其中一些零碎的片段。

以船为家

小船就是我的故乡,一个漂泊在水上的故乡。

“都说天下三行最苦:行船、打铁、磨豆腐,这三行中要数行船最苦,那我们家为什么要选择这一行呢?”我多次向母亲提出这个问题。

母亲告诉我:“过去战乱时哪一行也不好做,你爸爸是盐城市秦南镇的仇家庄,他从小就跟随爷爷一起行船,后来成家之后我也跟着他一起上了船,从爷爷手上分得一条15.5吨的小木船,船再小也是一个完整的家,总比在农村没收成时外出讨饭要强一点了。”

我们一家生活都在这条船上,兄弟姐妹7个也都出生在这条船上。

“那我们怎么会到了大丰航运公司的呢?”

母亲说:“年大兴合作社之风,大丰也成立了航运联社,将长期零散漂泊在县境内的小船集中起来让他们自由入社,成为大集体的职工,绝大多数的船民都入了社接受统一的管理,但船民的生活现状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维持着原状。你爸是党员,航运党支部成立了几个党小组,他被选为管理几十号船民的小组长。”

“我是在哪儿出生的?”

大姐、二姐说我出生在洋河边,在我摇摇晃晃的童年时光中目睹了洋河边上最原始的风光,还朦胧地记得一些最初的生活片段:冬天的时候两张床,所谓的床其实只是铺上的木板,父母在后舱,终日见不到阳光,那算是卧室,其他孩子就睡在临近后舱的一个统舱,充其量也不过只有现在的双人床一般大小,这是专门设计来睡觉的地方,冬天五、六个孩子挤在一起还算暖和。

“你们几个睡觉一个个地不老实,我和你爸爸每天夜里都要起来几次替你们盖被子。”

说到我们小时候的事母亲总是记得那么清楚,“夏天到处能当铺,支一顶蚊帐便可歇息,下雨天气也只好重新挤回后舱摇扇子了。”

船无定处,船到哪,家就在哪,吃喝拉撒都在船上。男孩子站在船边就能往河里撒尿。女人都要溜进船舱上马桶。到了集镇听到清管所的小船摇着铃铛叫喊着“收马桶喽”,家家户户的住家小船都会向她们招手,将最近处理的废料集中倾倒。

在大丰境内各乡镇行船离哪个集镇近就赶一赶,离得远也只好选一处不影响其他船通行的河边停泊,夜深人静时除远处有点点星星的渔火外,剩下的就是潺潺的流水声陪伴着我们进入梦乡了。

小船不仅是我们居住的房,还是维系我们生活的工具。早年多半用来装草,从大丰各乡镇装到大中集,后来也装其他的建筑材料,装牲口,装百货和粮食,一年到头就在水上漂泊,居无定所,逆风拉纤,顺风扬帆,进了小沟小河就用竹篙撑船。

冬天冰冻的水顺着竹篙一直滑进衣袖,刺骨的寒冷,大人们总以这样的话语来教育不听话的孩子:不好好读书将来就上船摸水篙子。顺风时家人会把桅杆立起来,扯起风帆,这时只要一个人掌舵掌握着方向就行。行船看风,顺风顺水一词可能就是为船民所起的吧。

“你们小时候我们是操了不少心呢,船行一段时间就要数一数人头数,恨怕你们哪个掉下水,没办法,只好把你们小的套起笼头来,这样心里才踏实些。”

船上的孩子溺水算是家常便饭,生活所迫,稍不留神就会出现伤痛之事。我曾经有无数次掉进河里的记录,都是家人及时发现才没出意外。正常情况下小孩子是有笼头扣着的。

笼头就是用帆布条做成的带子,将小孩固定在自己手够不到的地方,这样的安全系数就高些,大人们也能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我在船上就是被笼头扣大的,行船时家人总是把我扣在眼睛看得到的地方,让我独自玩耍,扣在船舵上的机会较多。

我4岁的那年初冬船上装着棉花,妈妈把我用笼头拴在棉花上。船忽然被一阵旁风刮翻,整船的棉花全部倒向一边,滑进河中。

“削帮了!”妈妈惊恐地叫着,“育明,快下河救小五子小六子!”

在岸上拉纤的大哥丢下纤板一头扎进河中,在河上漂浮的棉花包缝隙里寻找着我和三姐,最先找到的是三姐,她被大哥救上了岸,接着又顺着棉花包来找我,还好,我被笼头绳拴在棉花包上,本能地用两只小手抓住棉花不使自己下沉,大哥找到我,帮我解下笼头,托着我游到岸边。

靠船生存

船上的伙食较为简单,粮食是按计划供应的,菜一半是挑来的野菜,一半是买的最便宜的疏菜,神仙汤(酱油汤)泡饭是常事,有时一天两餐,夏天就下河摸些螺蛳、河蚌以及鱼虾,靠近海边就去捡拾些小蟹捣烂,用坛子装起来当咸吃。

海边的渔船多,那些好心的渔民们见到我们就会拾些鱼、虾、蟹之类的让我们改善一下,船民们自然也会感恩戴德,将自己能赠送的东西用作回礼。那个年代的人相互接济着,人情大于利益。

坊间有过“十船九偷,不偷不成宝舟”的说法,货主怀疑船家偷货,每次装货都要查舱,有一次船上装的是鸡蛋,父亲跟人家说:“你们查鸡蛋不要查船上有没有藏鸡蛋,而是要看船边有没有绳子拖在水中,说不定水中就会有一篮子鸡蛋吊着。”父亲最痛恨监守自盗的行为。

夏天木船怕晒,父亲每天早上天一亮就得起来浇船,太阳上来后再铺上布垫防晒。每年船要进厂保养一次,先把船底露出来将厚厚的绿苔藓清除掉,再检查腐烂的部分木板,面积大的换上整块木板,面积小的就用麻丝加油石灰补上,最后刷桐油。父母对这条赖以生存的小木船特别爱护,在我的印象中从没有过被撞坏或漏水的经历。

冬天河道冰封,冻不厚的时候我们会用木榔头破冰,船前还得绑上木板保护船体不被冻撞坏。到了三九、四九的天气河道上的冰冻得很厚,船便无法动弹。

被冰封的日子家人也没有一刻是闲着的,许多针线活也是在这个时候突击出来的,母亲和姐姐们会在冰面上跑到河边的芦苇丛中去剪一些芦花回来,做成毛窝子(棉草鞋),还会采集一些结实的草来打草鞋,这段时间中做的鞋子足够我们一年四季穿了。

父亲也不会闲着,他会召集被冻在一起的船主们每天学习,轮流背诵毛主席语录。到了五九、六九气温有点回升就得赶紧动船了,毕竟被冻在河中没有生活来源。

船上的孩子七八岁就得上岸去拉纤了,背着一块木板,把纤绳穿进去连到船上,船上一头的纤绳高度要根据船的大小来定,估计有大船交汇就得将纤绳扣得低低的,走在大船的里档,如果自家的船大一点就得将纤绳扣得尽量高一点,这叫“扣纤”。

两船相汇就得“挥纤”,由外档的船把纤绳抬高,这叫“抬纤”,里档的船把纤绳放低,这叫“丢纤”,高度够不到就得“挥纤”,把纤绳挥过里面的船顶;到桥时还得“甩纤”,把纤板从桥下甩过去,纤板从桥的另一侧上来为“甩纤”,这虽是个技术活,但大姐二姐都能掌握“甩纤”。

大姐二姐到了十一、二岁就成了家里的大劳力,拉纤装卸货物多数是自家完成,这样就能赚得几个力资费用,有时候人家也有搬运工。大哥上了三年学,三个姐姐没上一天学。

父亲一年中有半年时间都要去县城参加各种会议,在文革期间几乎与外界没有联系,靠行船的父亲也受到过冲击,挨批斗,那段日子最是难熬,看不到光明,一年四季就沿着县境内的河道重复着光阴,维系着一家人的生存。

拉纤还不是最苦的,上下货才是最重的,一船货物正常是母亲和大姐、二姐负担,父亲在船上的时候还好些,母亲一米五的个头,但练就了一身的力气,能挑近二百斤的担子,两个姐姐虽小,但也是家里的主要劳力,15吨的一船货要不到半天就见舱底。

大姐说起她少年时在船上的日子总提起一段令她难忘的回忆:

“有一年夏天发水,船到码头去装砖头,砖头都被水泡得饱饱的,一块砖头有两三块砖头的重量,我还是照着以前的量码起来挑上船,从来没有感觉过有那么重的砖头,一船砖头装上船我就躺了几天没能起来,还吐了血,医生说我得了伤力(是一种累过头的病)”

船上的孩子命没那么金贵,子女多,为了生活也顾及不到身体的承受能力,穷人有穷命,生活的艰辛也历炼了强壮的筋骨。

苦中作乐

我家的船行得较勤快,当时在船民间流行着这样的一句话:行江南行江北,不抵仇高升从街南到街北。意思是我家在县城内进行短途运输的收入抵得上别人去一趟苏南的收入,这其中包含着大家对我父母辛苦程度的肯定。在我幼时的印象中父亲的脾气很坏,常发火,每当他声音一高,哥哥姐姐们都是噤若寒蝉。都说“行船的三块板,不是吵就是喊”,反应了行船人因生活艰辛心理的压抑。

最令我兴奋的是船上装牲口,猪、羊、鸡、鹅、鸭,听着它们的合唱甚是让人喜爱,因为船上不同于农村人会整天跟它们打交道,难得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它们,总想在它们身上进行一番研究,但要命的是它们排在船舱里的粪臭。现存的年老的船民还记得当时我母亲一个人就能将一船猪子一头一头地扔下河(有专人拦截下河的猪,将它们赶上指定的码头上岸)的情景,身高不过一米五,体重不过百十斤的母亲能将每头比自己身体还重的猪子拧着耳朵和尾巴扔出去,按她这种体型算得上是个大力士了。

大丰属鱼米之乡,船行在河中时常会惊得水中的鱼儿跳上跳下的。专门以捕鱼为生的渔民也不少,他们有用网簖捕鱼的,有穿厚厚的下水衣裤下河用手摸鱼的,有专门在河道上扯起一张大网借助绞动的土制机械拉鱼的,更有许多尖头小船上养着一二十只鸬鹚捕鱼。

鸬鹚主人嘴上吆喝着,脚下拚命地踩动着活动的船板发出令人惊恐的响声,把脖子上扎了一根细绳的鸬鹚驱赶下水去捉鱼,一旦发现哪只鸬鹚的脖子鼓了起来,船家便用带勾的长竹把它挑上船,捏着它的脖子硬是把它到嘴边的鱼吐出来,然后再喂食一二条小鱼。

那时我觉得这水下有取之不尽的鱼虾,我长到六七岁的时候我就学着大人钓鱼了,最简单的钓鱼工具就是用缝衣针在油灯上烤红把针弯成勾状,就能钓鱼了。不过这制作鱼勾的过程还是有点讲究的,正如后来姐姐们常提到的:

“你总是要在空腹的时候去做鱼勾,说这个时候鱼也是空着肚子的,好上勾,一不小心跨了你的鱼杆你就大哭,说女的不作兴在鱼杆上跨,跨了就不好钓鱼了。”

其实这些我也是听大人说的。用针制作的勾钓上来的鱼容易脱勾,从橹前钓上来的鱼用力一拉就有可能从橹后脱了勾,妈妈常说我是东沟里钓鱼西沟里放生。

船上的孩子没朋友,到了码头偶尔遇到几个玩得来的小朋友,船一离开友谊便结束了,船无定处,哪儿有货就行到哪儿,无固定性,所以也就没有朋友可言。一起玩耍时开心,遇到口角时也会争吵,船上人最怕人家骂“翻船倒锅枪(箱)”,船一翻等于是冲了家,哪能容别人这般辱骂?

岸上的小朋友通常也不跟船上人玩,无论是穿着还是玩具、小食物都跟不上他们。船上长大的孩子最擅长游泳,一到夏天裤子一脱就下了河。还会用芦苇叶编织成各种小船的形状放进河里任其漂浮,把最原始的希望寄托在上面让它带向远方。

我最爱跟着姐姐们上岸,她们拉纤我就跟着跑前跑后,因为纤路上有惊喜,像个小侦察兵一样不时地把发现地衣或磨茹的信息提供给她们,甚至有时还会发现野鸡窝,捡些野鸡蛋。

我喜爱船在水上行进时从河中散发出的阵阵鱼腥味,喜爱那沿河一眼看不到头的青青芦苇,喜爱听芦苇丛中叫唤的柴雀,喜爱夏天的夜晚扑闪扑闪的萤火虫,喜爱在夜深人静时去听轻轻拍打着船帮的潺潺流水声,喜爱看风起的日子里扬起的风帆,喜爱蹑手蹑脚进入河岸边的草丛中去听秋虫的歌唱,喜爱看着两岸被白雪覆盖后只留下的那条蜿蜒向前的卯酉河,是它们在我漂泊的故乡中丰富着我童年的生活、快乐了我水上的童年。

走进校园

我于年被母亲领进了学校,开始了我的校园生活,同时也结束了在水上浮家泛宅的流浪生活,住在交通大院最南边的马房。据说建国前后解放军在这里养马,后来一直称之为马房。这块地皮是航运公司的,几间茅草房就成了退休老职工的养老院。

爷爷退休了,行了一辈子船的他赶上了好日子,能够不受小船颠簸之苦,可以在陆地上晒起了太阳。他时常一个人用小凳子坐在草屋外抽着水烟,念叨着“还是共产党好,终于过上了安稳的好日子”之类感恩的话,按月领取6块钱一个月的退休金。

开始两年我跟二哥一起上学,在学校里时常会受到小朋友们的数落和嘲弄,称我们水上子弟为“水鸭子”,我身上的衣服补丁是全校第一,头上的虱子也是全校第一。那时候爷爷年纪大,只有父亲回来的时候才带我们上浴室去洗一回澡,半个月不回来我就半个月没澡洗。

不仅头上会长虱子,衣裤里到处都长满了虱子,有时到外面站队被太阳一晒虱子就会从头发里爬出来,后面的女生会发出非常恐怖的惊叫声,这时恨不能地上能裂一条缝一头钻进去。

上到三年级的时候爷爷突然有一天被从盐城老家撑着小船来大丰的三叔接走了,说是回老家养老,也没考虑到我一个八九岁小孩的生活安排。当我放学回来面对家徒四壁的马房时我泪如泉涌,从此我便开始了近乎流浪的校园生活。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之后完成了小学学业,转校到航运公司自己办的水上学校。在这所学校里都是跟我一样的船民子弟,有多人吃住在校。后来我们原来的自航船都编了队,每到星期天我们都用自己的小脚板步行七八里地到公司看工班,打听自家的船何时回来,同一船队的学生会互通消息,然后结伴回家,到了放假都会上船度假,这时,我们一半过着的仍然是水上生活。

换船上队

大约在年航运公司开始有了拖轮,原先的自航船编队航行,拉纤扬帆的生活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这时候的父母到马房来看我的时间比以前间隔更长,因为船队行得更远。

放假的时候我自然要回到船上,第一次见到了长江,第一次到了江南水乡,第一次看到了在长江中戏水翻滚的江豚,第一次看到了在陆地上拖着长长尾巴的火车,第一次看到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洋人,第一次见识了比我们的船大上百倍的外国货轮。原来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精彩,但身居船上也只能做一个匆匆过客。

见过了外面的世界,我在学校中也有了与别人谈论的资本,每每听到我讲述着外面的故事,同学们眼中露出的那种羡慕的眼光给了我长期受歧视心理的最大慰藉。

外面的世界终是千好万好,毕竟我只是一个看客,脚下生我养我的土地才是我赖以立足的根,尽管当时她贫穷、落后,只是黄海之滨上一个背道而又不起眼的小县城,但她毕竟是我的故土。

年,我家15吨位半的小木船被淘汰了,统一换上了40吨的水泥船,父母舍不得与之相伴了二十多年流动的家,水泥船跟木船一样经不起碰撞,而且要更加的小心。

又过了两三年,40吨的水泥船又换成了60吨的水泥船,父亲仍然是船队长,管理着13条船、13个家庭。这一年船上就剩下二姐和父母了,大姐去了水上二村,那是航运公司在草庙买下的一块土地,分流部分上升劳力,响应着上山下乡的号召,由他们自给自足,也作为是对年青职工的一种锻炼。

我曾问过大姐:“小妹怎么会到你那儿去了几年的?”

大姐感慨道:“我去二村几个月,有一天人家把小妹领到我身边,当时我吓了一跳,可以说小妹是被托运到二村的,爸妈在船队上没精力照应,就让人把她带过来了,我上田里去干活就把她一个人锁在宿舍,所有的生活所需都由我来负担,直到她到学校里去上了学,后来我到船厂后她还是跟我住在一起。”

我曾写过一篇《姐大如母》的文章,就是写的大姐在二村带小妹的这段经历。

大哥15岁就被分配到航运公司的轮船上做起了船老大,二哥16岁也作为上升劳力被分配到航运公司的船队上,只有我还能享受着教育的权利,而且是我们这个家庭中上学时间最长的一个,一直上到高中毕业到学校做了教师。

在马房上学期间一到放寒假、暑假我就会跟随父母上船队。出于好奇经常乐于做父母的帮手,学着大人们的样子传着由头档喊出的土电话——“橹前来船队”、“向橹后打弯”!

每次船队从港口启航都要开例行的航次会,由父亲作本航次的工作说明,并交待安全事项,到航道不复杂的河段,父亲还会召集大家集中在一起进行学习,只要有我在,父亲总是要让我来读一段报纸,因为船上很少有人识字的,刚上初中的我俨然成了个有文化的人。

一条轮船拖带着10多条驳船组成一个船队,其资产也相当于一个小集体的资产了,运输的货物以黄砂、石子、煤炭、棉花为主,由航运公司统一安排货源,运河上有几道船闸,过闸时由船队业务员去交过闸费用。北上主要在淮阴、徐州一线,南下过长江到苏、锡、常和上海较多,船到码头也就是我们这些学生上岸去游玩的时候。

留在幼时的记忆随着岁月的流逝越来越模糊,但那一条条婉延曲折的纤路、扬帆的桅杆、撑船用的水篙和一家人居住过的小木船却深深地定格在我记忆的屏幕上,怎么也难以忘怀。

每每回想起来总是感到一种特定的时代气息,一种亲情、一种温馨、一种迎面扑来的阵阵清贫童年的芳香,总是勾起我无法忘怀的回忆。过去的这些旧式运输工具早已失去了痕迹,扬帆的小船亦被现代化的机械所替代,而那个时代留给我的怀念却是永恒的。

这就是我的家,一个在水上漂泊的家。

总编:骆圣宏

特邀编辑:刘金龙

文/仇育富

江苏省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盐城市大丰地方海事处工作。

每周一期周六发布

(点击眉头上“人民作家”可任意阅读)

本期目录

词赋

荷兰花海赋(盐城/陈德浒奚东雷)

散文

临时家庭(北京/赵锦安)

唱着歌儿离去(盐城/陈健霞)

玉米情(南通/孙兴花)

可惜,我不喜欢桂花(盐城/顾云峰)

故乡漂泊在水上(盐城/仇育富)

小说

永远的等待(苏州/段爱锋)

上期回顾

诗歌

假日,家乡的邀请函(铁岭/朱丽慧)

战利品(金华/季音)

散文

雨的印记(南通/葛赟)

秋雨梧桐叶落时(南通/王丽华)

岁月流年里的那些人那些事(宿迁/谢友勤)

站水碗、敲棒棒与吃烧猪疙瘩(盐城/方云高)

家有小宝贝(盐城/单汉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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