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高密

五龙河的转折

作者阿龙

第六章

1

语言只对昨天有意义。大家忙于陈述昨天。昨天把命运变成一种偶然，必然总在将来时刻发生。没有尽头的世界，苍茫之中，我们潜回昨天与自己相逢，期待认识自我和事物的本质。这是必要的。它或许对明天有用。

一根，也许两根蒲棒，握在昨天一位少女手中。昨天是一个月前的一天了，是个高热的中午。一座四孔水泥桥连接河东柴沟村和河西西刘家村的柏油路，我蹲在桥洞北沙丘，五龙河东西源交汇后的出口，看潮湿的阳光落入眼前一丛菖蒲。因为残存一溜水，蒲草长得很好，一人多高，白色的水鸟在远处振翅，可能想飞过来找水喝。两位初中生模样的少女，电单车停在岸边柳树旁，下了河底，脚踩水沿，身体前倾，细白的手臂尽力伸展，手指挑开菖蒲叶翻找什么。她们的手臂和阳光交织在一起，手指的跳动像触摸琴键，绿色蒲叶的琴键，弹奏的是午间奏鸣曲和少女的情怀。一处不满意，又移动脚步换个地方，继续弹奏，继续翻找，终于找到了她们各自想要的蒲棒，一人折一根，欢呼着回堤堰跑，吓飞了白色的水鸟。一阵热风吹过，菖蒲倒伏惊呼，接着恢复直立的姿势，我自己的影子跟着晃动一下。

蒲棒串在菖蒲的薹茎，圆柱形，黄褐色，长约二十余公分，像根两头细中间粗的擀面杖，夏天不成熟，蒲棒仅拇指粗细，待棒内种子熟透，还会粗一些，初冬时，蒲棒自然破裂，棉絮状的种子被风吹散，雪花般轻轻地飘，像黏黏糊糊纠结的阳光或月光，落入泥土则像星星。它们要做的，大概是尽量不给世界造成额外的负担，因此御风而行，和光同尘。这是蒲草续接生命的方式，悄无声息，寂然入土，只待雨滴。本质上，它们是懦弱和孤独的，自觉的独处是它们唯一、真正的状态，蕴含无限的生命力，辽阔的空间和时间的长河是它们的舞台。不得不承认，自觉的独处正是生命造就之源和艺术创作之始。由此，我想到我们，想到人，想到更强大的生命体，想到趋向喧哗的勇敢。也许学习勇敢比学习懦弱更容易，做勇敢者比做懦弱者更简单。或者说，当一个人从内心接受自己为懦弱者时，才可能对生命倾注更深一层的理解和







































北京最出名的白癜风治疗医院
合肥治疗白癜风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