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眼年江汉轶事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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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连载于天涯论坛/莲蓬鬼话,作者‘七水灵’

  叔叔跟着胎,对罗汉说:我们漂,莫慌。   两人悠着游,到龙王庙口子正漂到河当中。勇勇他们游到南岸嘴折返来,会合一处,游进龙王庙乱水堆。   罗汉但见黄绿两水交战,直撞出一圈圈漩涡,倏忽把伢们带开数十米,又再拉回。脚底常有水流拉扯,像传说里鬼在拖脚。   水力斜冲,直把人往江当中推!   纵然经过世面,罗汉不免抓紧轮胎,好在叔叔也手搭轮胎,双眼如鹰,盯着漩涡,忽低声道:是这里。运力把胎推入一串斜长漩涡,再推数下,两人仗漩涡吸力靠向苗家码头。   奋力游到离岸几十米,叔叔说:安全。任水流送罗汉到王家巷去。

  等罗汉上岸,勇勇他们早到了。   勇勇问:刺激吧?   罗汉直点头,大呼过瘾,兴奋摸烟,先递一支叔叔。   勇勇抢过说:他不抽。   众人声大,吵醒大脑壳。他揉眼说:你们怎么这快回了?   勇勇笑他道:大脑壳,你睡着不怕螃蟹夹了雀雀。   大脑壳忙去看破碗,道:完了,螃蟹跑了。想要叔叔再捉,哪知叔叔已游到趸船外。   强强看他瘪嘴,说:大头,莫急,莫急,等我们抽完烟,轮流潜水跟你去摸,哪个先摸到螃蟹,就算今天第一名。   伢们弹飞烟屁股,一个个跳水摸螃蟹。   罗汉冇得先紧张,下水贴边逆流游。   游到轮渡趸船后头,忽然“轰隆隆”马达响,浪花翻滚,江水猛把人往后推!   罗汉忙抓住锚链,喘息片刻,沿锚链爬起两步探头看。

  只见一双赤脚!   脚丫很大,脚跟青紫,像刚印上一对蓝手印!!

  再看那大汉,竟是丢跤赢过自己的熊可海!!!

  趸船后有道钢板,隔开候船人视线。   罗汉伏低身,看大熊精赤上身,浑身汗水,盘一条粗壮锚链,奋力挥舞。   锚链直如巨蟒,贴身游走,宛如活物!   从前和丫头在江边丢跤,罗汉也举过锚链,晓得分量。   像大熊玩的这种,罗汉能举五六节,以丫头神力,顶多举十节,可大熊身上这条,少说二十节!   他是不是人?……大熊这狠,怎会是陈九九的徒弟??……他脚上的伤是哪个留下的???……   熊可海舞到忘我,右眼红光暴涨,衬托得左眼更显乌黑!   刚开始锚链哗啦啦作响,到后来声响渐消,锚链似灵蛇游走……大熊喘息渐重。   江心“呜”一声响,中华路轮渡折返来。   冯梦华吼道:大熊,狗日的你哪这好的精神,快点,船来了!   大熊拧腰一甩,长链脱手,砸到趸船屁股,激起长串火星,溅到罗汉脸上!   罗汉忙没入水中,抱住锚链尤觉震颤不止,猛抬头见只大手,在船尾捞起鱼篓。   罗汉偷偷冒头,看大熊捉条肥黄鳝鱼,丢嘴里咬得嘎吱响!   大熊沉低鱼篓,去接轮渡。   罗汉见轮渡来得急,松手游回岸边。   伢们各自游泳,汪进不晓得几时跑来,把小腿浸在水里和大脑壳说话。   大脑壳说他的螃蟹不知怎么跑了。   汪进便呵呵傻笑说:虾兵蟹将不能瞎捉,这里是龙王庙,住到龙王在,惹恼了它,会找人报仇的。

  大脑壳点头说:嗯,嗯。估计小螃蟹游回江里了。又对罗汉说:叔叔,你游回来了。   罗汉游得急,爬上岸只喘粗气。   汪进笑他:这好的块头,游几下就不行了。   大脑壳叔叔见汪进挨着大脑壳,怕他发疯伤到大脑壳,匆匆游回来,拖他回家。   大脑壳一走,汪进成了石头,只盯着水面看,眼中光芒变幻。

  罗汉点支烟,猛吸几口,想起大熊威猛,自己身残,今生恐难有这样的功夫,不禁长叹。   “呵呵,气人有,笑人无。”汪进盯到水面,不知和谁在说话。   罗汉心里咯噔一下,摸根烟递他。   汪进摆手说:心不自在,才需要烟,我过了那个年纪。   罗汉笑说:你才几大?   汪进笑道:甘罗拜相,孔融让梨,哪关年纪?   又抬手指指趸船,说:你只知羡慕船上的人力能通神,盖世无双,哪知他日报应时至,不过是……嘿嘿……   罗汉问:不过怎样?   汪进只是疯笑,不搭腔,等罗汉一根烟快抽完,才说:念头起处,已堕万丈深渊,当心啊当心……   罗汉只觉他疯疯癫癫,话里却似有深意。   勇勇游上岸,叫道:您家莫听他鬼侃,他是疯子。   汪进听了,只是冷笑。

  “呜……”轮渡开走。大熊耍得心头火盛,跑几步跃在半空,直插入水中。   江面留个小小水花,人不见了……   伢们陆续游上岸坐着,看半天大熊不冒头,齐帮他数数。   强强说:大熊莫是潜到趸船外头去了?

  正说着,岸边冒颗脑壳,头上黑发随波起伏,一冲一冒,飘向岸边。   勇勇、强强几个都听过灵丽的鬼故事,吓得跳起脚喊:水猴子!水猴子!……   伢们一唤,引水猴子抬起头,“噗,噗……”张嘴射人一身水!   定睛再看,水猴子精赤上身,露一身腱子肉,是大熊!   大熊哈哈大笑,说:吓到了,吓到了。   汪进看到大熊,便不自然,起身要走。   大熊一把按住他,说:狗日的疯子,看到老子就跑,么样不像在院子里那狠了?   不待汪进犟嘴,大熊强按他进水。   伢们看了,哈哈直笑。   罗汉见汪进扑腾挣扎,渐渐没了动静,忙上去拉大熊说:莫欺负伢,当心搞出人命。   大熊说:我撩他玩的。   松开手,汪进咳几口水,远远跑上岸,回过头来。   罗汉看他眼分黑白,湿淋淋像鬼一样,冲大熊骂道:熊可海,你差老子一条命,你不死,老子是不会死的!我日你妈逼……   大熊捡起麻浪骨钉去,汪进跑过堤,只留骂声在江边回荡。

  喝骂入耳,大熊右眼红潮又起,侧头看扯劝的是罗汉,道:哟呵,原来是你,上回掉了底子(武汉话:掉底子此处是丢脸的意思。)还敢来,是不是想报仇?   罗汉尴尬说:我是来游泳乘凉的。   大熊说:游泳乘凉?那你为么事躲在趸船后头偷看老子练武?以为我不晓得!   罗汉无言以对。   大熊又说:枉你是柴勇的徒弟,却在这偷拳,简直把你师父‘血勇’的脸都丢干了!

  听到骂师父,罗汉忍不下去,憋红脸太阳穴青筋凸起,喝道:你说哪个偷拳,我不过凑巧看到。   大熊说:你哄鬼,凑巧会看那久?不是老子一链子快甩到你脑壳,我看你还不得跑!么样的师父教么样的徒弟。   罗汉说:你说我可得,不许乱说我师父。   大熊道:老子说了,么样!你还敢抖狠?   说罢又大骂柴勇、罗汉。   罗汉明知不是对手,却拉住大熊,瞪着他眼里喷火。   两人拉扯到沙滩上,大熊轻轻一拳,砸在罗汉面门,直打得罗汉仰天摔倒,口鼻溅血。   看热闹的伢们直笑,大熊也笑道:就这种货还号称‘血勇’徒弟,老子一只手他都打不赢。   罗汉倔,又爬起来,再被大熊打倒……   如此三番,终于一口血喷在大熊脸上,再站不起来,沙滩上尽是血!   勇勇、强强几个扯住大熊说:莫打了,再打,闹出人命要坐牢的。   鲜血喷在大熊右眼,红光黯淡。   大熊罢手,一头栽入水里,游回轮渡趸船上班。   伢们看罗汉不动,不敢久留,一哄而散。   不知多久,大浪拍来,把罗汉闷在水里。浪头退却,罗汉像待毙的鱼儿手脚弹动,却无力站起,闭着眼听个声音仿佛在说:“来……到这里来……来报仇……”   声音模糊,听着像大脑壳,又像疯子汪进,……更像是来自水底!   罗汉爬起来,看浪头淘尽血水,长江昏黄如斯,恶狠狠盯轮渡看一阵,冷笑而去。

  翻过江堤,迎面碰到九九。   九九忙问:罗汉哥,怎么了?   罗汉狠狠说:问你徒弟去。头也不回去了。   罗汉在单位是工人,出体力的。   第二天扛设备,一口鲜血喷在电机上。   同事吓到了,厂里放长假让他回家养病。   过几天丫头打电话,问他么样?怎么几天不见去琴台?   罗汉说:这些时厂里忙,过一阵再来。   天更热,知了都无力唱歌,只偶尔喊:“热啊,热啊……”   吃过午饭,瘦子太打着蒲扇,看大脑壳、雪琴在竹床上午睡。   大脑壳睡不着,喊太讲故事。   瘦子太便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   老掉牙的故事直如咒语,听得姐弟俩眼皮打架,一会睡去。   张户籍走来,喊居委会的婆婆爹爹开会。他说:近日天热,鸡瘟流行,接上头通知,要求每家每户宰杀家畜家禽,确保人民生命安全。   孙太婆说:张户籍,街坊养的鸡鸭都是留到过年的,正暂杀了,过年么办?   张户籍举着文件说:上头规定,我也冇得办法。另外,每个居委会要联合民兵成立纠察队,负责捕杀没按规定宰杀的家畜家禽。王太婆,您家是居委会主任,表个态吧。   瘦子太摇扇说:国家的规定,我们举双手支持。我马上组织人去各家各户通知,让他们完成任务。不过,张户籍,你晓得我不杀生,纠察队的事,你安排别个去搞,您家看么样?

  那几天,民权路H号家家磨刀,户户屠鸡杀鸭。   勇勇家两只大鹅死的时候,叫得最惨。   刘家俊站走廊上说:怕是连武汉关都听得到。   勇勇虽然调皮,却和鹅有感情,偷偷抹泪。   梁建民踢儿子一脚,说:冇得出息。   最难杀的,自然是院里的鸡王‘花花’。

  ‘花花’是鼻涕王屋里的,他老头举着菜刀满院子追,一下午也冇逮到,只得出动纠察队。   纠察队都是民兵,清一色戴红袖章,手拿叉棍网兜,其中竟有大熊。   强强领几个小的,看纠察队来,唱道:杀鸡杀鸭,杀老太婆……   大脑壳跟丑丑靠着栏杆看热闹,旁边胖小蕾家栏杆上倚着小蕾、雪琴和灵丽。   大熊空有神力,却不算灵活,一群人捉半天也抓不到‘花花’。   鼻涕王劝道:捉不到是天意,算了……   大熊招手聚拢同伴,低声商量一阵,散开,拿网慢慢赶‘花花’。   ‘花花’再机灵哪斗得过人,被大熊他们围堵在三栋墙根,大熊拿捞鱼网当头罩住,民兵小路伸手去逮,让‘花花’啄一口,手背现个血洞。   大熊喝声:苕货!探手抓住‘花花’双爪,倒提在手,问鼻涕王老头:你杀还是我杀?   鼻涕王哭了,鼻涕拖得老长,说:莫杀,杀了它,以后院子里哪个报晓咧。   他老头敲他一栗果,说:小伢懂个屁!我们要响应国家号召。大熊,把我杀吧。   手举菜刀,直是筛,迟疑一阵,说:大熊,畜生养久了有感情,还是你来。

  大熊捏住‘花花’脖颈,揪把颈毛衔得漫天飞舞,接过菜刀对光一看,说:老叶,你屋里菜刀钝了,割得‘花花’颈子疼,你把鸡子捉到,等我磨下刀,叫它少受点罪。   ‘花花’只是蹬腿惨叫。   鼻涕王凑近摸它花毛,跟它告别。   灵丽不忍心,揭块树皮走过去,说:鼻涕王,再喂‘花花’吃点虫吧。   树皮翻过来,上面几条毛辣子在拱。   鼻涕王递到‘花花’跟前,看它歪头啄了虫,仰颈吞掉。   ‘花花’吃罢虫,似不知大限将至,眼放精光,还“咯咯咯”喊一嗓子。   大脑壳紧抓住栏杆,瞳仁变色。和‘花花’斗争过多次,只有他晓得‘花花’的眼睛一向是金色,但吃掉毛辣子,右眼竟变成银色!围观众多,却无人发现。   是毛辣子有问题,还是‘花花’晓得自己快死了?……人快死了,眼睛会不会变?……   大熊跍倒地上,在条石上把刀磨十来下,直磨得刀刃雪亮,接过‘花花’,又叫鼻涕王老头拿碗来接血。   洋瓷碗搁在地上,大熊扭过鸡头,举刀一抹!   鸡血喷出,直射在碗里。   ‘花花’扑腾挣扎,血漫过半碗,力道渐弱,……   鼻涕王看不下去,哭着跑走。   血气弥漫,大熊右眼渐红,倒提鸡子,说:狗日的果然是鸡王,流这大一碗血。   看看鸡血渐无,大熊松手,任‘花花’像团稀泥掉在地上,说:好!老谢,你屋里任务完成了。   老谢尴尬笑笑,摸出烟来。

  大熊正待接烟,忽然,地上‘花花’翅膀扑腾,飞起在半空,鸡头仅连些皮肉拖在后背,看着像没头苍蝇直往天上飞去!   众人不防,都吓呆住。   ‘花花’飞到二楼高度,颈毛竖立,独缺喉咙那一块,再无力飞,竟伸展双翅,像老鹰般扑下来!!   大脑壳双手紧抠木栏杆,指甲发白,眼中黑白光更盛,只有他看到本已翻白的鸡眼又睁开了,银白色光芒,看着像鬼!

  ‘花花’俯冲,鸡头甩将下来,不偏不倚正啄在大熊右眼上!!!   大熊伸手去挡,却已迟了,红红的右眼血花绽放。   好个大熊,面不改色,抓住‘花花’一拽!   花花铁啄上,拖条细虫!!   民兵小鲁大叫:大熊,你眼睛里头有蛔虫!   大熊一目淌血,狰狞如鬼,直看那长虫顺‘花花’啄边消失,不知是自己钻进去还是被‘花花’吞吃的。哈哈一笑,说:畜生,死了还想报仇!   说罢双手一分,扯掉‘花花’脑壳,散碎丢地上,道:老子看你再么样飞!   出过血,大熊红眼消退,渐变得惨白,像死鱼眼睛。大熊摇头眨巴眨巴眼,体内一道黑气翻上来,直冲得右眼乌漆麻黑,更像是鬼眼!   大脑壳瞧着,喃喃低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大熊抹去眼角的血,甩在地上,挥手说:同志们!毛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要革命就会有牺牲。我这点小伤算么事。   民兵小鲁听了,带头叫好,又喊人群鼓掌,响应寥寥。

  大熊激动道:   毛他老人家还说,轻伤不下火线,所以我们要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瘟疫发作,可大可小,搞不好全院子人都会得病,甚至死亡!张户籍特地强调,这次不光要杀鸡杀鸭,连猫狗都要一起杀,要片甲不留!   说到激动处,大熊挥掌一斩。仍只几个民兵附和鼓掌。   鼻涕王远远躲在墙角,低声骂人。   刘家俊皱眉“呵”地吐口飞痰。   大熊说:刘爹爹,您家莫不耐烦,您家屋里猫子黑炭也得杀。   刘家俊笑说:你要杀它,得到阎王那里去寻。我屋里猫子中毒死了多时,是我亲自丢的。

  正说着,一条黑猫从人缝里钻进来,叼起‘花花’脑壳,窜上大树。   大熊喝道:刘爹爹,这不是黑炭是哪个?   老刘揉揉眼,细看树桠间吞吃‘花花’脑壳的黑猫,半天才说:   狗日的看着是像黑炭,……但却不是。黑炭是土猫,眼睛是金黄的,这猫眼珠一黑一白,是鸳鸯眼,还有黑炭浑身上下冇得杂毛,这猫子额头正中却有撮白毛。不是我屋里猫子。   大熊说:不是正好,省得我杀了它,您家心疼。拿根长叉棍去打猫。   黑炭三两下吞掉鸡头,却不逃走,反探爪撩拨,像在逗大熊,惹得伢们哄笑不已。   大熊红脸丢掉叉棍,冲掌心吐口涎,要上树捉猫。   围观的喊:大熊莫爬。你忘了,以前灰猫子爬树想捉猫子冇捉到,人从树上跶下来,估计跶成了脑震荡,从那以后,就变得有点苕。

  大熊道:老子练过,哪是灰猫子能比!同志们,等着我凯旋的好消息吧!   说罢手脚并用,爬上大树。   黑炭看他来,也不着急跑,只待大熊迫近,才从容往树顶退。   几进几退,人、猫已为浓荫遮蔽。   梧桐树大,爬到顶端,一栋屋顶已在脚下,三栋最高,平台下便是树冠。   大熊呵呵一笑道:畜生,看你往哪跑!   黑炭环顾四周,忽然咧嘴说:我为什么要跑!   猫子怎能说话?!……   饶是大熊胆大过天,也觉背心汗炸。

  黑炭不退反进,逼向大熊。   大熊扶住树干,深吸口气,他晓得,眼前的对手生平仅见,其可怕甚至在烂腿叫花子之上,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黑猫是畜生,还是鬼怪!   黑炭蹑脚沿枝丫爬来,仿佛幽灵。   大熊想动,却觉阴气如山逼来,直压得他背倚树干,像张薄饼,浑身气血,似都凝结,让大熊分不出是害怕还是无力反抗。   黑炭愈近,几乎和大熊贴面对峙,忽然定住。   这鬼猫果然两只眼睛,一白一黑。   白的像死鱼眼睛,尽是恐怖与绝望。   大熊只好盯黑眼珠看,黑眼幽黑深邃,里头映出大熊自己!   看到自己,黑眼便无限扩大,瞳仁里的大熊也变得更大更清晰!   大熊能看到自己右眼血光闪烁,眼角滴血!   想伸手揩血,却动弹不得,……   忽然右眼钻出条细虫,吸光眼角的血,又在红眼上乱舔!……   大熊看得眼珠发痒,使劲一眨眼,睁眼时,右眼和黑炭一样变得惨白,又像电影院的幕布,卡白卡白……

  想到幕布,白眼珠里便映出两个人,翻滚厮打,……其中女的,边打边喊,男的终究力大,骑坐在女人身上,掐住她脖子,……女人软倒不动,男的摇摇她,惊恐跑入黑暗中……那男的,赫然是大熊自己!……   女的是谁?……   大熊努力想着,男女如烟雾消散。   白眼黯淡,渐渐变成黑色,黑如墨,连眼白都是黑的!从猫眼里看去,大熊双眼像两颗炭,黑炭!而他的人,已狰狞如鬼!!!   黑炭的眼睛却变了,变得妩媚动人,像谁?   大熊额头冒汗,他想起来了,那女人是!……   “我……是我!……你既然记得,就该来找我,来呀……”黑炭嘴角裂开,变得和那女人有八九分像。

  “报应到了。”   大熊暗叹一声,再抓不住树枝,靠不牢树干,一头栽下!   黑炭蹦跳往下追一段,看大熊摔在尘埃,咧嘴像在笑他,再一弹一纵,跳上一栋屋瓦,翻过屋脊,抬头看看三栋平台,跑去无影。   平台上人影一晃,好像有人!

  纠察队的民兵正分了烟抽,大熊跌下来,“轰”地在土地上砸个大坑出来。   “不好,快救人!”   众人乱成一团。刘家俊有经验,说:莫慌,万一大熊伤到脊椎骨动不得。   民兵小马凑近喊:大熊,熊阔海,熊阔海!……   喊到第八声,大熊忽像‘花花’一弹,伸掌把小马推出五六步,跌坐倒地,‘鲤鱼打挺’站起来,喝道:嚎么事嚎,老子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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