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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一整天,都半夜12点了,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在这寒冬腊月的深夜,城中村——野坡子村已经沉入梦乡,万籁寂静。余小雨悄悄翻了个身起床,摸到床底下的旧棉被,从里面掏出用皮筋捆住的一卷钱,这是她这些年存下的所有家当。没户口,没身份证,没银行卡,存钱,只能用这种老办法了。余小雨决定逃跑,在18岁生日的前两天。因为海叔几天前突然决定,在她18岁生日那天,把她当作礼物送出去,用她的“第一次”换取更大的好处。余小雨是暗娼余莺18年前捡来的养女,这些年在海叔底下的干些坑蒙拐骗的活,很尽力,是核心成员,却还是逃不掉被卖掉接.客的命运。她必须逃走!带着余莺一起。余小雨把钱塞进胸口,悄悄穿过小客厅,走到余莺房门口,拧动门把去开门。手刚碰到门把,余莺就从里面把门打开了,她穿着厚棉睡衣,外面还套着一件长款羽绒服。“你怎么还不换衣服?”余小雨开口,竟是一副沙哑的烟嗓,她惊讶于余莺的家常装扮。“就这样走,不然老娘不走。”余莺回了一句,还附赠一个不耐烦的表情。余小雨忍了忍,一只手拉着余莺,直接就往后门去。余莺甩开她的手,不要被她牵,然后把手揣进口袋,脑袋缩在羽绒服的帽子里,瞬间就看不见了脸。余小雨从房子的后门走出,一推开门,外面的老北风夹着雪沫呼啸而来,给了她铺天盖地的一耳光。太冷了,这可是春节前半个月的东北呢。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最适合——逃生。2
余小雨在巷子前面走,余莺在后面懒洋洋跟着,这两人,一个恨不得绷起12万根的弦,一个却胜似闲庭信步。余小雨边走边竖着耳朵去捕捉风里的声音,整个人紧张得不得了,微微雪光反射在她脸上,乌黑的眸子里满是紧张,挺直的鼻梁上全是细汗。前面路口昏黄的路灯下,有个身影伫立着,往这边探了探头。余小雨快速把余莺拉到阴影下藏好,自己悄无声走了过去。那个身影拍了拍手,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余小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佯装漫不经心地走过去,脚步声放重了些,甚至准备从口袋里掏一包烟递上去。出门不利,还没走到一半,就碰到人了。手指刚碰到烟盒,风吹得雪屑扑楞了她一脸,那个身影侧过来,竟是一个人形大吊牌,不知道被谁挂在电线杆上,正忽左忽右地对她微笑。余小雨站定,后背出了一身白毛汗,她还以为被海叔发现了!如果被发现了,不死也得脱层皮,海叔对逃跑者,一向是往死里揍的。刚松了口气转身,雪后泛着蓝光的不远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等个男人,正暗幽幽盯着她看,烟头照亮了他圆圆的,见人就笑的脸。余小雨口袋里的手瞬时握紧了,她怕海叔,他的狠都藏在这张常年带笑的脸背后,她情不自禁抖了两抖:“海叔——”“这么晚了,又刮着老北风,小雨这是去哪儿啊?”海叔和气地问,轻言细语,慈祥不减分毫。他身边的两个男人靠了过来,一左一右站在余小雨跟前,像两座巨塔黑压压碾了过来。余小雨睫毛颤动,脸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还没开口,就被余莺的声音打断。“这乌漆麻黑的,出门就是找鬼聊天,不去了,回了回了。”余莺缩着脖子慢腾腾走过来,“哟”了一大声,“海哥这是半夜查岗呢?我正让小雨陪我去看看老牛,他这几天不是病了嘛。”老牛是她的床上老客,关系不错。海叔盯着余小雨看了半晌,眼神没有他面相那么和气,此时,更变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湖,黑沉沉的,让人莫名有些害怕。余小雨眼皮直跳,努力回了个甜甜的笑容,看起来乖巧无比。3
海叔没再说话,唔了唔,转身往回走,这是回家的信号,表示他这次放了余小雨一马。回去的路,海叔原封不动地按照余小雨的来时路线走了一遍,绕来绕去,余小雨后背全部凉透,到家门口时,连头发里都是冷汗。“回吧。”在小院门口,海叔大发慈悲说了一句,他回过身招手要余小雨上去,捏着她的下巴眯着眼睛看。啧,真是好姿色啊,流光溢彩的大眼睛和精致的小脸,他这个贼窝,总算飞出了一只金凤凰。“你听话一点,过两天伺候好人,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海叔也能跟着沾点光。这两天,你哪儿都别去,好好休息。”“听话,乖一点,啊!”海叔松开手,拍了拍余小雨的头,转身回了自己家。余小雨僵在原地,余莺风似的从她身边刮过,冷哼了一声,这声哼,不知道是给谁的。海叔到底对她不放心,第二天一早起床,余小雨就发现家门口多了好几个人守着,门前屋后都有。风停了,雪也停了,太阳挂在天空上,温暖重回大地,仿佛昨夜经历的那些事,不过是不足为道的噩梦。下午,余小雨在厨房做打卤面。余莺靠在狭窄阴暗的厨房门口,点着了烟,看余小雨切黄瓜丝,胡萝卜丝,有条不紊丝毫不乱的手,幽幽叹了口气。“明天呢,就是你18岁生日,海叔找来给你破身子的人,听说是个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余小雨刀一抖,在左手指上划了一刀,血涌了出来,她伸手去水龙头下冲,血混合着水,哗哗流入了下水道。余莺是野坡子村土生土长的暗娼,做皮肉生意的,像这样的人,海叔底下有十来个,包揽了整个村的生意。余莺年老老去,如今已经不再吃香,海叔把主意打到余小雨头上,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她14岁,女孩刚刚开始发育的时候就开始了。余莺不是个合格的养母,性子不好,刻薄自私嘴毒,甚至都不允许余小雨叫她妈,只准叫她姐。但这几年,都是她护着余小雨,在海叔打余小雨主意时,奋力帮她挡回去,这一挡,就是4年。4
冲了会手,血还是没止住,余小雨没耐心等,随便扯了张纸一裹,接着切黄瓜丝。余莺吐了口烟,对余小雨的伤口视而不见,淡淡地说:“你要走,只有今天晚上一次机会,今晚,海叔请重要的客人在市里消遣,没空盯着你。”“你不走我不走。”余小雨低声说了一句,态度坚决。她必须把余莺带走,留下的话,不知道海叔会怎样折磨她。余莺抬脚,从背后狠狠踹了余小雨屁股一脚,余小雨刀差点又脱手,她的手撑在切菜板上,回头看,看见余莺的眼眶有点微红。“NTM要滚自己滚,要死自己死,别拖我下水!再不滚,还想在这泥沼里当一块烂泥一辈子不成!”余小雨抿着唇没说话,睫毛低垂着,像昆虫的翅膀,抖个不停。余莺靠过来,恶狠狠,“你吃药弄哑声音,剃短头发,胸口用带子捆着,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人家把你当男孩,不打你身子的主意吗?我告诉你——没用!”“就凭你这张脸,你不走就迟早有这一天,有被海叔算计着躺在人身体底下卖笑的一天,有再也挣脱不了的一天!”余莺拧着余小雨的耳朵,用力地拧,余小雨不吭气,死咬着牙没喊疼,脑袋被扯了过去。余莺贴着她的耳朵,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今晚海叔有大事要谈,顾不上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跑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外面好得很,给我好好活下去!”“老娘我不用你管!”说完,她松手,哒哒哒踩着高跟鞋回了卧室,仿佛刚才那几句话没说过一样。余小雨按在切菜板上的手用力握紧,再握紧,血从伤口中流出,染红了菜板。她又去冲水,血止不住,她低垂着头,眼泪一颗颗从睫毛后掉下来。余莺踩着高跟鞋又冲回来,把一把钥匙啪的一下拍在余小雨的手心,凶巴巴压低声音:“从3号后面走,进垃圾站,吴老婆子的房间窗户可以直通到东大街。”“钥匙我才弄到不久,记住,只有今天晚上一次机会,走远点,别回来,也别管我!”5
余莺眼底深处一片苍凉,这孩子傻,非要拖着她走,却不想想她能去哪儿?做了暗娼一辈子,除了躺下伺候男人,她再无其它本事,出去拖累余小雨吗?海叔就是看准了余小雨重情才这样放心,带着她,余小雨永远逃不出海叔的手掌心。她好歹跟了海叔二十几年,余小雨跑了,海叔会发怒,但不会要她的命,余莺自认为是这样。她拉过余小雨还想再说什么,大门就被人砰砰砰拍响了。“余姐,海叔叫你过去,说今晚的应酬,需要余姐过去撑撑场面。”余莺懒散散靠在门边,没长骨头一样地笑:“好啊,你让海叔等我半小时,我化个妆。”门刚关上,余小雨就从厨房冲了出来,捏住余莺的手腕,眼睛里全是哀求:“余姐,别去,你今晚跟我走。”“不去是不可能的。”余莺轻轻摸了摸余小雨的脸颊,“你先走,混好了回来接我,我等着你,小雨。”她的声音里有脆弱一闪而过,语毕,推开余小雨,去卧室化妆。余小雨站在小客厅,脑子里混沌一片。夜已经很深了,天空中又开始飘起零星的雪花,到底快过年了。海叔的院子里没有人,所有说得上名字的,都跟着他出去见客。海叔今晚在永阳市最好的酒店和夜总会招待贵客,这样隆重的排场,前所未有。晚上10点,余小雨从窗户翻出落地,灵活避开屋外守着的两个人,蹑手蹑脚往外走。空气湿乎乎的,不但有雪花,还有夜雾,夜雾很大,能见度很低。巷口的大煤堆旁,余小雨进退两难,回去肯定不可能,要走,前面五米不到,有两个人守着,她该怎么过去?她从煤堆后偷偷探出头,和其中一人对上了眼神,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一只手捏紧了口袋里的匕首。那个人,是她平日里坑蒙拐骗“做业务”时的搭档——包子,他们合作多年,关系一直不错。如果包子此时此刻把她供出来,她能有把握跑多远?6
余小雨太阳穴的血管像要涨裂开似的,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她看见包子转身往自己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揽住旁边人的脖子,拉对方低头点烟,风太大,他们转过身,完全背对了她来避风。机不可失,余小雨像一尾最灵活的鱼,从他们背后一溜烟滑过,没发出一点声音。余小雨飞快蹿进隔壁巷子,刚才包子转身时,偷偷给了她一个OK的手势,那是他们多年合作下来的默契,包子在帮她,也告诉她这边附近是安全的,再没有海叔的人。余小雨这次没有浪费时间绕来绕去,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插入了野坡子村的最外围——废品回收站。她没太多时间了,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余莺和包子给她争取的,不能浪费。跑着跑着,余小雨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她快速往旁边雪堆里一扑,借着个子娇小的便利,藏在了路边堆了许高的雪里,滚入了雪后。是海叔另外几个手下的声音,应该是回来换班的,一路都在骂骂咧咧,不舍得离开夜总会的温柔乡。“你们先走,我撒个尿。”有声音忽高忽低传来,懒洋洋嬉皮笑脸。雪突然大了起来,如鹅毛一般,飘飘洒洒布满了整个天空。余小雨从雪堆后小心翼翼走出,转身再度飞快跑了起来。废品站的小院里空荡荡,几个空塑料瓶挂在屋檐下,被风吹得互相撞击,发出咯咯的声音。吴老婆子的屋里黑漆漆的,老太婆死了几年,家属早就搬走了。余小雨上前捻了捻门锁,门一如既往没锁,她伸手推门,嘎吱一声轻响后,露出了屋内破败的景象。这个废品回收站在村子的最东头,紧贴邻村夜市最西边,邻村夜市是即使在冬天,也会热闹到晚上12点的大排档。那是余小雨今晚要混进去的——逃生的方向。7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余小雨很快适应了黑暗和气味后,直接走进最里面的小屋,靠近了临街的那扇窗。两村的村民多年前因为抢边界地盘大打出手过几次,后来,野坡子村就封掉了所有往东边的入口。只有吴老婆子这里有一扇小窗,可以面朝夜市收废品,但也多年未用,早就被人遗忘。小窗上了锁,是那种最坚固的大链子铜锁,余小雨摸出了口袋里的钥匙,她的心脏嘣嘣嘣跳得凶猛,耳边除了自己的喘息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乌黑的眸子沉静若秋水,余小雨把钥匙插入铜扣锁芯,轻轻一拧。心里咯噔一下,呼吸顿了顿,眉毛上的冷汗滴入了眼睛里,杀得她一阵疼。拧不动!钥匙和锁——并不配套……随后,她听到了一阵模糊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是凌冽的风吹拂着破旧的窗户而发出的咯吱声,又好似什么人光着脚在地板上行走,将地板压得不堪重负。余小雨扭头看向了外屋,仔细听,是人的脚步声,有人跟过来了?她没时间了!她快速从口袋里掏出几根铁丝,插进了锁眼里开始搅动,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紧紧地,连气也不能吐。外屋的门被人推开。“余小雨!”有人喊她,带着笑和说不出的得意,“我就知道是你,老子在撒尿时就听到你的脚步声了……想跑?!哈哈哈,你可别想了……”—END—余小雨跑得了吗?养母余莺又会有什么下场?这场18岁的灾难,要怎么躲过去?长摁图片,移步贰瓶子,暗号:“3”,看精彩后续。的故事,或温暖,或痛快,或疯狂,或苍凉,她讲世间冷暖,也谈情爱梦想。她说,就想做故事圈里的一个小魔女,不愿只有狗血,更有浪漫情怀。把你的美好装进我的瓶子
骆仰仰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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