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卞润梓

公刘墓位于咸阳市彬州市龙高镇土陵村南、泾河北岸的山谷之间。是“邠州十二景”之“周墓蟠龙”。邠州志载：“四山屏合，群峰揖拱，而墓长三里许，北枕山谷，南控泾水，草色浮动，势类伏龙。”

先周—西周世系图

姬姓周族兴起于渭水中游一带，历经弃、公刘、古公亶父、季历等历代首领的领导，在豳、周原等地不断迁移，逐渐发展壮大。公元前年，武王征商，建立了西周王朝定都于丰镐两京。西周王朝持续到公元前年幽王被犬戎所灭，共传11世12王，另有共和行政14年，历时年。除昭王“南巡狩不返，卒于江上”，厉王因国人暴动而死于彘之外，其余诸王的葬地虽记载较多，但仍是众说纷纭。

毕沅立“周康王陵”碑

《易·系辞传下》载：“古之葬者，厚以之以薪，藏之中野，不封不树。”先秦时期的墓葬没有封土堆，在其周围也不种树木。从考古发掘资料可见，我国中原地区坟丘墓的出现可以追溯到春秋晚期，战国时期开始普遍流行。清乾隆年间，陕西巡抚毕沅经过考证，曾对相传周文王、武王、成王、康王、穆王、宣王陵及周公旦、太公望、鲁公伯禽墓等逐一树碑立记，但根据考古勘探及文献对照，这些墓葬多为秦汉时期，至今我们仍未确切地发现西周时期的天子墓葬。

岐山周公庙

年，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和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在岐山周公庙风景区发现一处西周时期高等级大型墓葬群，随后进行了大规模调查、大面积钻探和抢救性发掘，发现22座墓葬，发现四条墓道的“亚”字形墓10座，三条墓道、两条墓道和一条墓道的各4座，另有陪葬坑14座。不少专家判断四条和三条墓道大墓应该是周朝王陵，甚至认为这里是十三个西周王，或周公旦及其子孙，但至今仍有争议。

周公庙“亚”字形大墓

《史记》载：“文、武、周公葬于毕。”长期以来学者对于“毕”的位置众说纷纭，有近丰镐说，京兆长安说，雍州万年说，咸阳北原说，岐周说等，《史记》有记录为：“毕在镐东南杜中”，因此“近丰镐说”观点最令人信服，这也比较符合“陵随都移”的原则。尽管西周王陵位置仍不确定，但西周作为中国历史上的重要政权，其一系列地位陵墓礼制建设必然对后世有重要建树和影响。

“周文王陵”

陕西境内长期以来相传的先周及西周“王陵”分别如下：

公刘墓（咸阳市彬州市龙高镇土陵村）

周太王陵（宝鸡市岐山县岐阳村）

周王季陵（西安市鄠邑区渼陂湖）

周文王陵（咸阳市渭城区周陵镇秦惠文王陵）

周武王陵（咸阳市渭城区周陵镇秦悼武王陵）

周成王陵（咸阳市农业科学研究所内汉孝平皇后陵）

周康王陵（汉元帝渭陵西北米汉孝元皇后陵）

周穆王陵（西安市长安区郭杜街道恭张村）

周共王陵（汉成帝延陵东北米秦国王陵）

周幽王陵（西安市临潼区代王街道办宋家村）

“西周王陵”分布图

从本文始，我们以传统观念认知中的“西周王陵”为线索，对先周及西周时期的历史文化及相关陵墓传说加以梳理与普及。

姜嫄

传说周部落的始祖母是有邰氏之女姜嫄，她是帝喾高辛氏的正妃，本来无子，她在祭祀上帝求子后，在野外踩到了上帝脚印的大指处，感到喜悦，不久后便怀有身孕，满月后顺利分娩。姜嫄认为这个孩子是妖，于是将他放在狭隘的巷道上，但路过的牲畜都对他加以保育养护，将他放到森林里，又得到了樵夫的照顾，将他放到河流冰面之上，又有鸟儿用翅膀覆盖保护。姜嫄认为这是神的指示，便将他抱回家精心养育，因姜嫄曾“生子以为不祥弃之”，故起名为“弃”。

传说弃在能爬行时就会自己寻找食物，幼年时已有了远大志向。在小时候玩游戏时，弃喜欢种植大豆、粟、麻、麦、小瓜等，种出来的庄稼都长得很茂盛。弃长大成人后，喜爱下地务农，可以观察相对应的土地，种植相适应的粮食，他种植的庄稼都能得到丰收，大家都来向他学习，逐渐在母亲有邰氏成家立业。

帝尧听说弃有相地的能力，也有教民耕种的德行，于是提拔他为“农师”，使天下得其利，弃功勋卓著。在帝舜时，百姓缺粮，于是命令他播种百谷，并封他于邰（今陕西省咸阳市武功县），号曰“后稷”，赐姓姬氏。在后稷的发展基础之上，后世逐渐掌握了系统性的农业收获、脱粒、加工的技术，并放在豆器中尊祖配天。后稷作为周族的祖先，奠定了周族以农为本的部族特色。

后稷

后稷对后世影响深远，周代禘、郊、祖、宗、报五种祭礼中，郊祭的祭祀对象便是后稷，于国都南郊加以祭祀。《史记·殷本纪》引《尚书·汤诰》，称大禹、皋陶、后稷为“三公”，“久劳于外，其有功于民，民乃有安。”《尚书·吕刑》称伯夷、大禹、后稷为“三后”，“三后成功，惟殷于民。”他们都对后世民众的生存稳定与生活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不窋

后稷弃纳姞氏，生子不窋。后稷死后，不窋继承了父亲的农师之职，他教民改住地穴为窑洞，重视农耕，并提倡养猪、牛、鸡，植树种花。在其晚年时，夏朝天子不重农事，朝纲大乱，诸侯反叛。不窋因此失官，率部流浪到了戎狄之地，修建了不窋城（今甘肃省庆阳市庆城县），并以此为根据地，发展了周部族。不窋死后，葬于东山之巅。不窋死后，其子鞠即位，他在位期间减少了农业的发展，向戎狄学习畜牧业，加强了和戎狄之间的文化融合。

公刘

鞠死后，其子公刘率周人部落迁到豳（今陕西省咸阳市彬州市），与西戎混居。在此地，公刘领导周人有计划地营建房屋，开垦荒地，豳地逐渐开始繁荣发展。周部族贵族择吉日饮酒聚会，祭祀祈祷，正式推举公刘作宗主和国君。公刘接着带领部族沿漆水、沮水向南，渡过渭水，取得石头与金属，开始着手制订历法和军队，自己发展农业。周部族逐渐人口大增，周边部落的人们纷纷归附。

周代徙都图

传说公刘在与张氏结婚的那天，十只麻雀在空中盘旋，最后飞落于院子里，公刘认为麻雀是吉祥之鸟，于是部族开始崇拜麻雀。不久后公刘创立豳国，以麻雀为图腾。一次，部族外出狩猎中驯服了一只野猪，逐渐开始圈养野猪，成为圈养家猪的开端，这给豳国带来了实在的发展，于是逐渐产生发展出现在的“豳”字。

公刘在位期间，诞生了玉面、家猪，也出现了包括饮食、起居、巡狩、祭祀、丧葬等方面的礼乐制度，成为了系统化的社会典章制度与行为规范。孟子肯定了公刘带领周部族勤劳致富的功绩，称他为“昔者公刘好货，诗云：乃积乃仓，乃裹糇粮。于橐于囊，思戢用光。弓夫斯张，于戈戚扬。爰方启行，故居者有积金，行者有裹粮也，然后可以爰方启行。”“周道之兴自此始”，公刘时期为后来周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公刘墓

“公刘墓”又名“人祖坟”，位于陕西省咸阳市彬州市龙高镇土陵村南、泾河北岸的山谷之间。其封土呈梯形，高约40米，占地约3万平方米，墓冢顶部平坦。清代以前，历代王朝为表示重视农业生产，每年都会来这里进行春祭秋祀，仪式非常隆重，陵前公刘祠内现存明清时期石碑5通。公刘墓现为陕西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公刘墓为“邠州十二景”之“周墓蟠龙”。邠州志载：“四山屏合，群峰揖拱，而墓长三里许，北枕山谷，南控泾水，草色浮动，势类伏龙。”

公刘祠

明代知州姚本有诗云：“一笃开天统，千山构地灵。葱茏环王气，突兀现奇形。云暗龙长伏，烟深鹤欲瞑。东风谁作主，陇草自青青。”明代知州孙礼《公刘墓》诗云：“野径迂回黍稷香，四山如揖护幽堂。藻萍自永三秦祀，瓜瓞能留万古芳。雨霁荒台秋色澹，水沵清渚帝源长。德星此聚非容易，绿蚁尊中治柘浆。”清代文志鲸《周墓蟠龙》诗云：“八百开基万国宗，地形庞厚偃楸松。周家德泽贻谋远，泾水潆洄看伏龙。”

历经后稷的发源，公刘的奠基，周部落形成了重视农业发展，长于庄稼种植的特征，周部族也逐渐开始兴起，为其自身的壮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图片来源于网络）

①徐卫民主编;陕西省地方办公室编.陕西帝王陵墓志[M].西安:三秦出版社,.

②王向辉著.史说长安·上古周秦卷[M].西安:西安出版社,.

③岳连建.西周王陵位置初探[J].文博.,(02):4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