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文重温三国,整容泛滥的时代1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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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当和尚

我这样说,并不是看破红尘,真要出家当和尚的意思。

  我之所以这样说,只是内心很有些羡慕和尚们的那份清闲与超脱而已。

  想想现在的我,要上班、动物般的觅食,还要对父母、子女负责,实在是有无穷无尽的压力。

  和尚们却没有这样的烦恼。靠功德箱和念经就可以过活,完全没有责任、负担的困扰。平素穿着绵绸做的皂袍、芒鞋,通风又透气,洒脱又飘逸,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还挺高的。高兴的时候就念念佛,不高兴的时候就云游四方。虽说不是神仙,那起码也快赶上神仙了吧。

  我家附近就有一座寺庙,我会经常上去走走,就比较留意和尚们的生活。他们也上班的,但不过是敲敲木鱼念念经而已。业余生活却很丰富,看彩电,下围棋,听MP3。读经书的和尚自然也有,但一般见的很少。有一次我还看见和尚们一起围着一台大背投看选美大赛呢!那份轻松,怡然,更像是养老、颐养天年,丝毫没有凡夫俗子们生存的困窘与压力。

  曾去庐山玩,在东林寺,偶尔见过晚起的年轻和尚买红烧牛肉面吃的情形。以前以为只有济公活佛这样的得道和尚、鲁智深这样的有佛缘的和尚可以百无禁忌,原来一般的和尚也是可以这样子的。令我不禁对僧道的观念为之一变。看来“酒肉穿肠过,佛法胸中留”这样的名言警句不但对高僧适用,对每一个普通的和尚也同样是适用的。也许“五戒十善”等等清规戒条只是束缚那些没有悟性、没有慧根的愚笨和尚吧。这样看来,和尚的职业就更加的招人喜爱了。

  我还听说安徽九华山的和尚是八小时工作制,下班可以谈恋爱,甚至可以骑追风摩托,带女朋友飚车。如果真是这样,那和尚的职业就不仅仅是令人羡慕了,而是要令人眼红了。不过,我家附近寺庙里的和尚应该是不能恋爱的。他们面色红润,目光澄净,走路生风,一看就知道是固精有道,不像是纵欲的和尚。

  在“三言”“两拍”等书籍中常常看到贬损和尚的故事,大都是说和尚在寺庙里私建地下室,恶藏良家妇女。我曾就这一说法仔细考察过一些寺庙,比如五台山、栖霞寺,但并不见这样的地下室。林语堂先生说:对和尚的毁誉,是“人类不甘于自认别人高我一等,并且故意穿凿误解”的缘故。林先生的看法很有道理。但在一些寺庙里,一些年轻的和尚喜欢拿眼睛直直地盯着女香客看,却也是有的。

  南京市白鹭洲公园内有鹫峰寺,寺庙和尚靠解签大赚游客香火钱。解签之前还要问游客来自何方,若是浙江广东的客人,便要买六百元一支的大香,若是宁夏甘肃的客人,就买几十上百元一支的小香。看来,市场经济时代,和尚们也不能抵挡铜臭的诱惑。由此可见,看破红尘真是一件很难的事。

  如今寺庙大都香火旺盛。去寺庙当和尚应是不错的选择,工作轻松、衣食无忧不说,最主要的是没有失业的风险。而且七情六欲的苦恼也要比常人少许多。我偶尔遐想,如果能带上老婆,一人一座禅房,夫妻双修,心心相印,尼姑庵和和尚庙遥遥相对,哈哈,那就……

袅袅的檀香,念经的呢喃,是确能让苦难烦恼的心情宁静安详的。此时此刻,听着《六字大明咒》,我忽然也很想建一座自己的庙宇了,由自己当住持,既让那些心灵无倚的人有一个精神的寓所,而自己又可以过那寄生虫似的生活,不用劳心费力为生计奔波,岂不妙哉。只是我喜欢吃五花肉,爱看花花世界,万一一不小心当了花和尚,骗了女施主,坏了佛祖英名,那可就不好收场了。哀哀,还是作罢吧。

▉洗澡 

说起洗澡,我首先想到的是“贵妃出浴”。平生没见过美人洗澡,想想总该可以吧。

  其实不单是杨贵妃,古代的美人都爱洗澡。《述异记》和《郡国志》里头说,西施爱在香水溪里洗澡,王昭君爱洗井水浴。“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杨贵妃则一般只洗温泉澡。

  忽然想到有一种传言,说马嵬坡事件后杨贵妃并没有死,而是去了日本。联系到日本国温泉众多,此种说法就极有可能成立。我大胆妄言:日本国的温泉说不定就是贵妃移民日本之后投资开发的哩。

  我没有洁癖,所以对洗澡并不热衷。但按我的胡思乱想,洗澡如果能讲究一下地点和方法,就比较好玩。

  男人洗澡,最理想的去处当然是大江大海。那里是天然的大澡盆,连阴影都可以洗掉。而大凡男人浊气较重,也只有大江大海的风浪方可以涤之荡之。一个男人坐在澡盆里洗澡,大块头,一畦小地,一盆浅水,虽不致让人耻笑,想想也很滑稽。

  仙女和妖精洗澡,选择湖泊或山泉,就比较合适。传说牛郎就是织女在湖水里洗澡时认识的,后来他们还结了婚,生了一对龙凤胎呢。在《西游记》第七十二回里,也有蜘蛛精在濯垢泉里洗澡引诱猪八戒的情节。那老猪不但饱了眼福,据说还得了一件粉红色的轻罗衫,真是艳福不浅。

  情侣洗澡,讲求缱绻和浪漫,所以最好是去月下的清潭。那时水是玲珑的,像温软而易脆的碧玉;月光则如绸缎一般,铺展开来,包裹住两个相爱的身体和灵魂。天地因此变得静謐,群山因此合上幕幔。爱情则在此得以升华、净化。

  至于普通的女人,在家中的汤盆中洗澡就可以了。硬要她们去大江大海,那娇小的身材与粗糙的环境不相协调;去湖泊或溪涧吧,那里是妖精经常出没的地方,与良家妇女的美德也不甚相容。

  洗澡是慢性子活,要细搓慢泡,不能性急,但时间一长,又怕无所事事,所以洗澡有鸳鸯戏水,就不寂寞。克林顿是深得其中之妙的。据克林顿“密友”莫里斯讲,克氏曾计划在白宫建一座可供他同时跟五位美女沐浴的泳池,后因希拉妮干涉而作罢。一个男人同时跟五个女人洗澡,想来也只有阿肯色州猛男克林顿有这样的好胃口,一般男人大约也只能想想而已,果真如此,要吃不消的。

  明人朱国侦《涌幢小品》中记载,文天祥在罢职家居期间,最喜欢在流水潺潺的溪流中边洗澡边和他的好友用于善喝酒下盲棋,“于水面以意为枰,行弈决胜负”。这种既得洗澡之乐又有把盏对弈之雅的洗澡之法,我十分艳羡。但如果让我钻进一家名曰“大众”的澡堂子,像下饺子,和大家浴池里一锅烩,我想我也是很乐意的;那里头价钱便宜,时间易过,气氛也热烈,不失为人间一乐也。

  清洁、爱卫生是人类应该养成的习惯。傣族人为了强化这种卫生习惯,就创建了泼水节(其实就是洗澡节)。但习惯的养成,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历史上不爱洗澡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像嵇康、王猛、王安石……特别是王猛,身上都长虱子了,还泰然自若,与客人扪虱而谈。想那个和他清谈的家伙也定是个“腌臜的行货”,不然闻那冲天异味,哪还有畅谈的乐趣?过去我们有贞女烈妇,据《朝野佥载》等史料记述,她们也是不爱洗澡的,但她们是有意为之,不像王猛王安石这些臭男人,只是因为懒。把自己身上搞得秽气熏天的,那些好色男人就没了性欲,不敢近前了。毅然决然的精神,虽然不值得提倡,但确实是令人钦佩的。现代女性就没有这种意志力了,不仅天天要洗,而且还要细细地洒上紫罗兰西施兰一类的催情素,惟恐男人回头率太低。所以如今的贞女烈妇就成了稀罕物。去年暑假有幸参观了京山县的民风民俗博物馆,竟看见一块贞洁牌坊,四四方方形状,上面“贞洁”二字还依稀可辨,我反复细看,牌子有裂缝,裂缝里已经长出了许许多多小小的已霉变的菌类。想想昔日的美德,如今却成了古董,不禁喟叹:沧海桑田,又有什么能抵挡得住时间的冲击,而一成不变呢?

  中国人是越来越爱清洁了,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一些洗头洗脚洗浴中心一类的门脸,不过据说容易洗出性病,故生意有些清淡。在美女经济无孔不入的今天,如果能请来杨贵妃杨指导,或许生意就会兴隆许多吧?只是听说公元七百五十六年马嵬坡事件后,她流亡去了日本,真是怪可惜了的。

▉香吻

年少时阅读爱情书籍,每当看见“香吻”一词,就面红心跳,心向往之。英语中有句:“MayIkissyou?”便时常挂在嘴边,一有机会就对着女孩儿兜售,只可惜,并不曾换来美人回眸,更不曾享受那“香吻”的恩赐。

  史料记载,西施、杨贵妃、香妃,身体是香的,她们的吻自然也是香的,故深得吴王夫差、唐玄宗、乾隆诸皇帝的宠爱。据说这些香女的体香来源于她们体内蕴藏和释放出的“性香”,而这种“性香”,由女性体内雌二醇酮与某些饮食中的化学成分作用而产生。但专家说,健康人不可能如此。淫书及传说中美女的牝门生香或吐气如兰,其实是病入膏肓。所谓的香妃,只不过是堆积香水、香草、香粉的结果。

  香港演员叶德娴曾说过一句有名的台词:除了不亲嘴,做什么都可以!决绝的口气,表明了剧中人物对嘴巴的极端不信任。朋友许医生曾跟我讲过一个病例:有位男青年口腔发炎,去医院检查,经化验,竟然在其口腔中发现膣道滴虫。看来,一些人对嘴巴的不信任,并非没有来由。我的学生大都十四五岁,与我谈话,几乎个个口有异味。我想纯洁少年尚且如此,那些饱食动植物尸首的成人嘴巴,那些饱尝异性津唾的成人嘴巴,是绝不可能有所谓的制造香吻的功能的。同事Y老师说:早晨的嘴巴像茅坑。虽然恶毒,却也生动、精辟。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NBA的球星们个个爱嚼口香糖,而爱情电影中的男女主角为什么在接吻之前,要喝点红酒、吃点果品了。这样做,无非是要祛除口腔里的浮浊之气,便于给崇拜者或心上人送上一个甜蜜的香吻。这和一些单位为了迎接上级领导的卫生检查,在厕所里喷洒清香剂,放置樟脑丸,一个道理。

第一次接吻是在一个月圆之夜,当她的有大蒜气味的嘴唇与我的有烟臭味儿的嘴唇胶合,我即明了:所谓的香吻香唇香舌,所谓的美仑美奂的爱情,都只不过是文人们的想象和美化而已。樱桃小嘴、丁香舌、珍珠牙,书本上这些美丽的词语,总给我精神的神往和愉悦;现实中的那些烟垢茶垢牙齿、龋齿、黄黑舌头,以及有涎臭味儿的唾沫,我却并不愿意看。与人交谈,我更愿意把目光停留在他的下巴上,却不愿意把眼睛抬高半分。

如果非得这样,我只保留双足

它紧紧攥着鞋子和泥土

而双手是悬空的

我会坚持放弃嘴巴

这才是最毒的

就像一辆坦克的履带

我能听见苹果和蔬菜的唏嘘

动物们凄厉的叫喊

我绝不会贸然触碰或进入

这座凶宅。以免被它暗红色的火苗灼伤

被它三十二把雪亮的斧头

砍得支离破碎

以上是我胡诌的一首题为《嘴巴》的诗。在这首诗里,我把嘴巴比喻成凶宅,不仅因为它不能产生香吻,还因为它的对动植物的残暴、对同类的出口成“脏”和善于散布比刀子更锋利的谣言。

  生活中,没有货真价实的香吻。真有香吻的话,只有那些襁褓中的婴儿了,他们满嘴奶香,身上也是奶香,跟天使无二致。除了他们,香吻大概永远只能是登徒子们的一厢情愿罢。如果实在有人要渴求这所谓的“一口香”,那也只好拿蓝天爽口液、箭牌口香糖前面开路、遮掩,来欺骗我们善良、单纯、可怜的鼻子了。香吻其实如同当今的道德,只存在于婴儿和小学、幼稚园。至于成人,还是不要提它为好吧。没有失望,自然就不会有绝望。

  类似“香吻”、“白头偕老”之类的玩意儿,说白了,这些只不过是人类自欺欺人的良好愿望而已。但面对越来越丑陋的世界,我们的人生如果缺少了这样的一些美丽谎言,我们还有生活下去的勇气吗?如同一头沉重的驴子,没有了前面的红萝卜缨子,它还愿意围着石磨转圈圈吗?

所以,我说香吻不香,其实并无揭短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人们:人类的自我粉饰、美化,是人与一般动物的区别,却也正是人类赖以生存下去的希望、精神支撑。这大约就是哲学家、诗人们常常说的,“自己给自己点灯”吧。

▉学者与厕

  做学问不一定非得去学堂或者书房,蹲在厕所里也是可以的。

  我这里有两个很有名的例子。一个是说宋代的欧阳修的。欧阳修在他的《归田录》中说:“余平生所作文章,多在三上,乃马上、枕上、厕上也。”这里的“作文章”的“作”是“构思”之意。连上厕所都在“构思”文章,怪不得永叔公能成为一代文学宗师了。我还听说,他的那篇著名的《醉翁亭记》,就是蹲坑过程中“苦思冥想”的成果。

  另一个例子讲的是西晋的左思。《晋书?文苑?左思传》中说左思为了写《三都赋》,“溷处亦置纸笔”。溷即厕所。在厕所里放纸笔,蹲坑、写作两不误。原本默默无闻的左思,据说就是因为连上厕所的点滴时间也不放过,最终写成了令洛阳一时纸贵的传世名篇。左思可谓中国“蹲坑作家”第一人,是地地道道从厕所里走出来的作家。一般人以为,厕所是污秽之地,与高雅无涉。但左思的成功,却有力地回击了这种流言。事实证明,蹲厕所也是能成才的。

  在厕所里思想或写作,当然不仅仅是上述的两人,许多学者其实也是有这样的习惯的。像奥地利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宋代的大改革家王安石、中国现代伟人毛泽东,等等。当然,更多的学者则喜欢在厕所里读书。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北宋文人钱惟演就自言,平生读书“坐则读经史,卧则读小说,上厕则阅小辞。”与他同时期的文人宋公垂也有此好。不过宋先生不单喜欢在厕所读书,而且还喜欢在厕所里大声唱读,经常是“讽诵之声琅然,闻于远近。”

  我不是学者,但我也喜欢阅读。平生阅读场地,除了网上,便是厕上了。我很少在枕上看书,因为容易犯困。马上更不可能,我生在南方,别说骑马了,连马的样子也只在动物园偶尔见过有限的几回。马上能否读书,我没有发言权。但我猜想,马背上颠颠簸簸的,读书是否会影响视力?网上阅读,也只是看看新闻。我喜欢的书大都是在厕所里读的。我发现,在厕所里读书有一个好处,即很容易集中注意力。生物学家说,身体弯曲、充满张力时,精力最集中,是最有利于思考的姿势。原来如此!怪不得罗丹的《思想者》雕像,那主人公是标准的蹲马桶的姿势了。

  在厕所读书,读到好书,往往容易着迷,导致蹲坑时间过长。蹲坑时间过长,腿脚发麻倒是小事,据医生讲,最容易引发便秘和痔疮,这就必须注意了。我的体会是,入厕读书,一般读较短、较有趣的文字,五六分钟便可读完,为最好。这样的文字能让你下体肌肉放松,哈笑一声即止,力度恰到好处,正好可以振动肛门,有利排泄。太枯燥冗长的文字,太愤世嫉俗的文字,是导致便秘和痔疮等疾病的导火索,最好不要阅读。太搞笑的文字,令你哈哈大笑不止,也以不读为宜,有诱发脱肛或者岔气的可能。

经我反复试验,我觉得上厕所读《白话聊斋》、《世说新语》一类的书籍最为合适,奇闻轶事,短而好读,恰到好处,对你的身体绝无损害。当然,若你愿意读商器先生的乱弹文字我也不反对,趣味性知识性都有,外加一点小意思小幽默,又不太过分,“肛肛”(刚刚)好。

▉下酒菜

吃饭和喝酒在时间上是不能相等的,吃饭哪怕是细嚼慢咽最多半小时也就够了,但喝酒却不能少于半小时。如果喝一次酒,只有半小时,我想喝酒的人一定是不能尽兴的。吃饭可以快一点,但喝酒则一定要慢一点、久一点,越慢越久就越好,这样饮酒的人才会觉得有趣味。

如何让喝酒的速度慢而持久?关键还得在下酒菜的选择上下功夫。下酒菜选好了选对了,喝酒的速度自然就会慢下来,喝酒的人自然也就可以充分的享受饮酒的过程,体会酒从口腔进入肠胃的那种润泽、熨烫的美妙滋味。

下酒菜的选择,我的意见,首先要尽量用花生、茴香豆一类体积小又耐嚼的菜蔬。体积小就不会占胃的空间,而酒就可以多喝;若大鱼大肉做下酒菜,很快将胃占满了,酒就没有了落脚的地方。耐嚼则是延缓喝酒的速度,一粒兰花豆嚼上半分钟,然后缓缓的嘬上一口酒,那酒的味道与饮酒的乐趣就能细品得出来,不至于从舌尖上滑过。若一秒钟一粒豆一口酒,要不了半分钟,便醉了,如此快,哪能体味酒以及饮酒的佳妙和意境?其次酒肴最好选用那些螃蟹、大虾、田螺之类,要去壳、有筋,要啃、咬、吸、嘬,若还能带上一些剥、扯、撕、拽,甚至砸的动作,这样,喝酒的时间自然而然就无限地延长起来。选对了下酒菜,即便是只有一个人,也可以从清晨喝至薄暮。那一身酒气和醺醺然,形成气场,而你缥缈其间,那感觉,一定是人生的极乐。

以上是具体的酒肴。其实,要延长喝酒的时间,享受饮酒的过程,还有一些特别的酒肴。比如话旧、比如赏景、比如美女。边话旧边饮酒,这样的故事很多。我读过丰子恺的《湖畔夜饮》,他和郑振铎,在杭州西湖边,很少的酒肴,喝酒闲聊,析文谈诗,酒逢知己,一喝就是一个夜晚。这样的雅趣,必须是知己、莫逆之间,不然,话不投机半句多,不欢即散,哪有饮酒之乐?

赏景饮酒,而风景也是很好的酒肴,比如凭栏听雨,观赏秋月秋菊,画舫踏青,在这样的景致中,酒也可以多喝,喝到大醉而止,甚至醉而忘返,那也是难得的福祉。

美女历来是很好的酒肴,也许不是上好的酒肴,但一定是不错的酒肴。不过美女必须是能雅能俗的那种,雅不致木讷古板,俗不致愚蠢下流,总之是一个风趣不恶俗的美人。在这样的“酒肴”下,酒可以尽情而喝,甚至纵情而喝,方不愧对良辰美景,佳人佳酿。

我不饮酒,也不能成为下酒的菜肴,但我喜欢陪伴在旁,看他们推杯换盏,看他们饮酒赋诗,看他们喁喁低语……这或许就是我的菜肴,由我独享。我被酒杯、酒瓶、饮酒者周身的酒气的芬芳笼罩,不饮业已酩酊,内心一片怡然。

▉喜欢月亮的人多一些

中秋节快要到了,让我们来说说月亮吧。

我有一个有趣的发现:中国人对太阳、月亮的态度,竟然是有区别的。你看“后羿射日”和“嫦娥奔月”这两个传说,对太阳用的是一个“射”字,对月亮却用的是一个“奔”字。一“射”一“奔”,人们对太阳月亮的好恶之情,好坏立判。

也许你会说,关于太阳,《山海经?海外北经》中不是还有“夸父追日”的故事么?但熟悉这个故事的人都知道,夸父追日的最终结果是“未至,道渴而死。”意思是说夸父还没有追上太阳呢,他就渴死在道途中。故事仿佛在“告诫”人们:不要迷恋太阳,否则不会有好结果。

我说“迷恋太阳不会有好结果”,当然是一句笑谈。但中国人对月亮比对太阳更为偏爱的情感,却是真实的。读古人的诗歌,不难发现,写太阳的诗歌也有,但与写月亮的诗歌相比,数量和质量上,不可同日而语。而且,写太阳,要么写日暮,如“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刘长卿《逢雪宿芙蓉山主人》),要么写日斜,如“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龚自珍《己亥杂诗·其五》);要么写日落,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王维《使至塞上》);要么写日曛,如“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高適《别董大二首》),总之是很颓废的。

更多则写它的酷烈无情,如:“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李绅《悯农》)、“赤日满天地,火云成山岳”(王维《苦热》)、“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韦应物《夏花明》)、“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红炉中”(王毂《苦热行》)、“万瓦鳞鳞若火龙,日车不动汗珠融”(陆游《苦热》)、“赫日炎威岂易摧,火云压屋正崔嵬”(陆游《六月十七日大暑殆不可过然去伏尽秋初皆不过》)、“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水浒传》)……虽然也有“日出江花红胜火”(白居易《忆江南》)、“举头红日近”(寇准《咏华山》)这类写太阳可爱的诗句,却终究是凤毛麟角,少得可怜了。

但写月亮就完全不同了。古人一旦遭遇月亮,就会文思泉涌,灵感与激情的火花四溅。读古人写太阳的诗句,有一种莫名的焦灼感压抑感;读古人写月亮的诗句,却总让人浮想联翩,倍感人生的美好。“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张若虚《春江花月夜》)、“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张九龄《望月怀远》)、“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竹里馆》王维),“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宿建德江》孟浩然),“几时杯重把,昨夜月同行”(《奉济驿重送严公四韵》杜甫),“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水调歌头》苏轼)……在古代诗人的笔下,月亮是温情的,善解人意的,不再是清冷、孤寒的无情之物。

说到最钟情于明月的古人,当属李白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静夜思》),“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将进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下独酌》),“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关山月》),“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秋浦歌其十三》)……读李白的诗歌,你会觉得,李白有月亮情结,是一个月亮控。《警世通言》之《李谪仙醉草吓蛮书》中写李白醉后捞月溺水而亡,而后“一自骑鲸天上去”。对诗仙而言,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女人似乎比男人更喜欢月亮。那些美女,都是爱往月亮上“移民”的。嫦娥就不必说了,读明剧《关公与貂蝉》和唐朝郑处诲编撰的《明皇杂录》,你会发现,貂蝉和杨贵妃,其实早已经是月亮上的“常客”了。女人是阴性的,静美的,月亮也是阴性的,静美的。女人喜欢月亮,是物以类聚么?我宁愿相信女人与月亮的缘分正是——物以类聚,惺惺相惜。

相对于太阳而言,为何喜欢月亮的人多一些?我妄加揣测,或许有以下原因:太阳是一个高调的“汉子”,锋芒太露,令人不忍直视。而月亮昼伏夜出,行事低调,且性情阴柔,擅长韬光养晦,以柔克刚。月亮的这些特点正契合了中国人“守拙清心、见素抱朴”的人生哲学,故而能受到更多中国人的喜爱。

还是回到“月亮与古诗”的话题上来吧。说到写月亮的古诗,莫名其妙的,我对张九龄的那首《望月怀远》最有感觉。每当读到“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句时,顿生“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之意,中年之身,竟然有想重新恋爱的冲动。

▉狐臭其实也很销魂

有位作家说他讨厌风油精和夜息香,只要老婆床上用这两味,就有被他一脚踢翻下床的危险。

我对风油精尚能接受,但对夜息香,则不知就里。网上查阅,夜息香竟然就是薄荷草的别称。

我不敢轻易指责作家不讲道理,每个人对气味的敏感程度千差万别。有人喜欢烟草味,就像辛晓琪歌中所唱:“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烟草味道等同于被爱味道,喜欢程度无以复加。但也有人对烟草味深恶痛绝。女友吴烟煤就曾多次正告我:“身上有烟味,谢绝同床。”跟那位作家的态度如出一辙。

身边不时有人津津乐道汽油的味道,说香气扑鼻,说闻起来沁人心脾,心旷神怡。每次听到这样的“论调”,恨不能掐住说话人的脖子,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我是那种一闻汽油味就要作呕的人,心情或身体不好的时候,甚至连看到公共汽车也要头晕。柴油煤油都能忍受,唯有汽油,“闻”之色变。

元代郭居敬编录的《全相二十四孝诗选》中有“尝粪忧心”的故事,看后令我震惊。庾黔娄,南齐高士,父亲病重。医生嘱咐说:“要知道病情吉凶,尝一尝病人粪便的味道,味苦就好。”黔娄于是就亲口尝了尝父亲的粪便。庾黔娄“尝粪”的重口味之举,实为庸医所骗,有愚孝的嫌疑,不值得提倡。我发现,“二十四孝”故事中,除“怀橘遗亲”等少数几个故事尚能令人动容,更多故事则甚为荒诞。像“尝粪忧心”、“埋儿奉母”、“恣蚊饱血”,用来做德育教材,简直是误人子弟。

夏天,气温令狐臭人士一个个原形毕露,药店的“西施兰夏露”开始畅销。狐臭的气味儿如同被盐腌渍却又未曾腌渍透彻的猪肉散发出的味道,令人闻之掩鼻。据说全球百分之八十的狐臭人士呆在欧美,亚洲不到百分之十。如此说来,我们算是幸运的。偶尔身边有一两个“bodyodor”,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就当作鼻子的一种“清福”吧。

《吕氏春秋·遇合》中记载:“人有大臭者,其亲戚兄弟妻妾,知识无能与居者,自苦而居海上。海上人有说其臭者,昼夜随之而弗能去。”意思是说:有个身上发臭味的人,以致他的亲戚、兄弟、妻妾、相识的人,都不愿和他一起生活和交往。他自己苦恼已极,远离亲友,迁到海滨居住。海滨却有一个人非常喜欢他身上的臭味,昼夜跟随着他,一步也舍不得离开。这大约就是曹植所说的“人各有好尚,兰荪蕙之芳,众人之好好,而海畔有逐臭之夫”吧。

单位的夏女士有狐臭,人人皆知,包括她自己。但她从不尴尬,也不自卑。她常对我们说:“不知道有多么迷恋自己身体的气味。我老公爱闻,我儿子也爱闻。”年轻时若听到这样的话,一定要视她为笑柄,所幸已过不惑之年,对人性的复杂、多样,既有了解,也能包容。所谓“各色人等”,凡夫俗子,有些怪癖,实属正常。“你吃你的臭豆腐,我吃我的齁咸鱼”,大家互不相干,就好。再说了,一个女人能夸赞榴莲的好味道,为何另一个女人就不能夸赞狐臭其实也很销魂?

夏天,使用香水的人陡然增多。但只要不在办公室,倒也无妨。倘若上班,近距离与人接触,建议还是少用香水为宜;要用,就一点点,若有似无最好。不要将自己搞得像热蒸笼似的,汗酸味脂粉味香水味混合,扑面而来的“浊浪”,不知道要“熏死”多少人。

我最怕身边的女士浓浓的百合味儿的香水,也怕花露水女王——纯属个人好恶,谢绝挞伐。刘向的《说苑·杂言》中有“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的句子,可惜我做不来,“芝兰之室”呆久了,我怕花粉过敏。

夏天,三个地方建议少去:一是鲍鱼之肆,二是公共汽车,三,自然是《红楼梦》怡红院的脂粉堆里。

▉圣诞来临之前谈谈美髯公

  小时候很不喜欢长髯须的男人,总以为是妖魔鬼怪的化身。记得爷爷的堂屋墙壁上曾贴过马恩列斯毛的肖像,每次我是不敢单独进去的,只是因为很害怕看见马克思恩格斯的大胡子。

  年纪大了,对髯须男人,虽说仍然并不喜爱,但也不觉得讨厌了。有时候还要饶有趣味地盯着他们的胡须看。比如那个叫张某中的大导演吧,每次看见他的照片,我都要端视良久。他的胡子跟马克思的很相像,又厚又密,像荒野里茂盛的茅草。可惜我没有亲见张某中这个人,不然,我是很想摸摸他的大胡子的。如果可能,我甚至还想问他:这么茂密的胡子,把嘴巴都遮住了,平常吃饭、睡觉或者跟女人接吻,不麻烦么?我想,一定有许多无聊的人,都有我这样的好奇心吧?

  庄子在他的《杂篇·列御寇第三十二》里说有髯须的男人是极品的男人。不知道他是根据什么标准得出这样的结论的。或许他是老聃一派,讲求得道成仙吧。神仙、道士们总是很讲究飘逸和风度的,有了髯须,腾云驾鹤的时候,胡须与衣袂飘飘,那感觉,按当下时髦的说法,自然是——酷炫——得很。

  但我并不赞同老庄的说法。如果有髯须就是极品男人的话,那“极品”二字也未免太不值钱了吧。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有损”的古代,男人有髯须是不稀奇的。《史记·高祖本纪》云:“高祖为人,隆准而龙颜,美须髯。”刘邦可以称得上是位“雄主”了,但就他流氓地痞的本性而论,说他是“极品男人”,未免有些名不副实。《水浒传》中的朱仝也是美髯,《水浒传》第五十回中写他美髯过腹,知县知府见了都很喜欢。这个朱仝自然更配不上“极品男人”的称号,因为他的可爱与声名连髯虬客李逵都不如。关公似乎应算极品男人了,他的“美髯公”的名气无人能比。《三国演义》中写他“身长九尺,髯长二尺”,经常“手捻长髯,微合凤目”。按三国时期的度量衡计算,二尺约相当于现在的五十厘米。五十厘米的长须啊。想象一下关公手提青龙偃月刀,身骑赤兔马,微风中胡须飘扬的情景,那一定是帅呆、酷毙了!可惜在《三国演义》里头,关公除了他的忠义,似乎很难看见他与“极品”相称的表现。他的败走麦城的故事,总让爱他的粉丝很有些丧气,并对后人给予他的过高的名分产生怀疑。不过,我倒是忽然明白了关公为什么要用有长长的铁柄的青龙偃月刀做兵器了——胡子太长是不适合用短兵器的,兵器短了,就势必会与胡子搅在一起;就势必要与敌人近距离交锋,可距离太近,就有可能让敌人揪住他的胡子。这样看来,关公不只是忠义,却也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但也只是有些小聪明而已。

  宋人郑尤端在他的诗里写道:“留得清风明月在,网鱼谍酒付髯苏。”这里的“髯苏”自然指的是苏东坡。在文人中,我只喜欢这个姓苏的蓄有美髯的男人了,后世有许多仿效他的,可惜并不能有苏公的才学与气度。但这个东坡也不能算是个“极品”男人,关键是他的刁顽,而且太过好色和贪吃了。抛开他的才学,他大约应是另外一个猪八戒吧。

  髯须男人,这跟品种有关系。像中亚、欧美等国家的人种,髯须客很普遍。在伊拉克,走在大街上,美髯的男人总是随处可见,就像他们的椰树椰枣一样,见怪不怪了。

  现如今,人们讲求仪容整洁,髯须公少之又少。现实中,留髯须的男人基本上都是比较固定的一类人,比如宗族的长者,道观的道长,江湖的郎中,以及所谓的艺术家们。不过这里头称得上极品的,仍然很难寻觅。像达芬奇、托尔斯泰、泰戈尔,年代较为久远,就不必说了吧;至于张大千、齐白石之流,也只能算是勉强及格吧。

  我的心目中,美髯的极品的男人只有三个,一个是中国的长寿仙翁,一个是外国的圣诞老人,还有一个是没有国籍的智慧老人。他们的髯须从颜色到样式,几乎是一样的。特别是他们的面容,都是那么的和蔼、慈祥。圣诞老人是会给孩子们带来新年礼物的美髯公,他对每一个孩子都是平等和热爱的,他曾经温暖了我们多少贫瘠的童年!智慧老人则是给我们的童年带来精神食粮的美髯公,有他,我们的童年便少了许多疑问,多了许多憧憬。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热爱长寿仙翁了,他白眉毛白胡子、鹤发童颜的俏模样,我是多么的喜欢!我曾无数次地幻想,如果我的年迈的双亲也能像他那样颐养天年,万寿无疆,该有多好!

圣诞节快要到来了,我衷心地希望那些可爱的天使们,能够在节日里,实现他们的愿望,得到美髯公圣诞老人的馈赠,愿他们的童年不必像我,只有空空的期待,而是确凿的真实的有着可以拥抱入怀的甜蜜和慰藉。

▉天堂也不见得好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苏杭像天堂一样美。苏杭很美,不假,但天堂是不是真的像苏杭一样美呢?没有人确切的去过,因此就很难说。但如果让我说,我看天堂也不见得好。所谓的好,只不过是人类的想像罢了。

  天堂如果真的好,首先,织女、华岳三娘、七仙女,就不会思凡,要下嫁到人间了。没有人会放着神仙的好日子不过,而甘愿下凡受苦的。再说了,天上好男人多的是,何必舍近而求远?

  第二,天堂里的那些神仙,都是人间的正人君子得道之后,才位列仙班的,这是常识。由此可推知,在天堂的世界里,公民素质应该很高,治安应该很好。但事实却并非如此。如果天堂治安好,为什么王母娘娘的蟠桃园却还要专门请武功高强的孙悟空前去守护?要孙悟空看守着,自然是防贼偷。防贼偷,就表明天堂里也有坏人,治安就不见得好。再者,从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的经历来看,天堂对动物也是十分虐待的,动物们不是给神仙当坐骑就是被贬为凡间的妖怪。神仙们可以随意辱骂、打杀这些动物,完全不把《动物保护法》放在眼里。单凭这两个事实,也可断定天堂公民素质高的说法并不可靠。

  第三,天堂的法律过于严厉,并不好玩。《西游记》里头说,卷帘大将在蟠桃会上,不小心打碎了王母娘娘的一只玻璃杯,就被贬下凡界,在流沙河的浑水里一泡就是三年,泡得头发都变成红珊瑚了,幸好后来遇到了唐僧,才得以解救。天篷元帅则更倒霉,他只是喝醉了酒情不自禁拉了拉嫦娥的水袖,就被嫦娥告了个性骚扰,被贬为猪。二位天神的遭遇充分证明,天堂的法律不仅严厉,而且是严厉得有些过头了。都说乱世才用重典,在极乐安平的天堂世界里,对那些历尽千辛万苦才得以升上天堂的“好人”也用重典,想想,匪夷所思的同时,唯有不寒而栗而已。与天堂比照,倒是凡间的生活,就显得要轻松、有趣得多了:人民或吃喝玩乐,或载歌载舞,或纵情山水,好不自由自在!怪不得连齐天大圣都不愿在天庭呆着,宁愿住在凡间的花果山水帘洞别墅里,尽情地享乐、逍遥了。

  第四,苦雨、雷电、冰雹,都是来自天堂。天堂既然很好,怎么会私藏这样的一些违禁“武器”?苦雨,据说是天上织女、嫦娥的眼泪,可见神仙也不全都快乐。至于雷电冰雹,则常常会误伤凡人性命,可见天堂也是会杀人的,并非神目如电。

  第五,不仅天堂的冰雹雷电会杀人,像女娲、二郎神这些天神也大都无情、残忍得很。二郎神把自己怀有身孕的亲妹妹华岳三娘压在华山底下就不必说了,单说女娲吧。《封神榜》里头写她收到纣王写给她的情诗后,非但不领情,竟勃然大怒。凭她的法力,本可以对纣王斩立决的,可她偏偏要派狐狸精幻化成美女去迷惑纣王并助纣为虐,直至把个商朝弄成“人间地狱”才肯作罢。可见女娲的狠毒。有人说吕雉最毒,但她似乎也只是对戚夫人一人狠毒,我看女娲才是第一毒,纣王得罪了她,她连纣王治下的无辜臣民也不放过,一并处罚。相传她还是华夏的祖先呢,实在没见过像她这样做家长的。《独异志》记载,女娲与伏羲蛇首人身,是亲兄妹,却在昆仑山下私自结为夫妇。真是一点廉耻也没有。天堂由这样一干人掌控着,还能好到哪里去?

  我经常无聊,就抬头望天。没有看不见的天,只有看不见的地。天上的光亮,是确能给人间光明的畅想和信念的。但我对光明背后的天堂,并没有大渴求。我是庸人,当学生不能评三好,当工人不能评先进,做了个体户,我还往城管科长身上泼过尿,看来我是真的没有上天堂的指望了。幸好,我也不想上天堂。跟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那些高高在上的伪君子、假道学在一起,还不如呆在凡间,过我的贫贱却快乐的生活。更何况,确切地说,天堂也并不见得真的很好哩。

▉三国,一个整容泛滥的时代

以前读三国,知道三国里头的人物爱裸体,比如祢衡裸体骂曹操,许褚裸衣战马超,竹林七贤之一的刘伶裸形于屋中。刘备、孙权的士兵打仗,更是经常不穿衣服。由是我知道,三国人比现代人要开放得多。如今,某某某只要一裸体,哪怕只露出一点点,也会被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大惊小怪的样子,似乎没有见过裸体似的。哪里赶得上三国里的人物,视裸体如平常,见怪不怪。

  这几天闲来无事,又把《三国演义》拿起来翻读,竟然又有新的发现,原来三国不仅是一个流行裸体的时代,而且还是一个帅哥美女铺天盖地的时代。摊开《三国演义》,我只是随便翻了翻,那些声名显赫的帅哥美女就纷纷跑了出来。诸葛亮、吕布、周瑜、关羽、赵云、陆逊、貂蝉、大乔、小乔、甄氏……个个光彩照人,看得我眼花缭乱,眼睛都忙不过来。

  为何三国的帅哥美女多?依我所见,原因在于三国时期医疗技术发达,特别是整容美容的技术,堪称宇宙一流。医艺精湛的医生数不胜数,最著名的有张仲景,华佗,王叔和,皇甫谧。特别是华佗,三国首席整形专家,发明了麻沸散。他能把人麻醉后,用一把小小的手术刀,在人身上随意切割,变丑为美,变废为宝,化腐朽为神奇。华佗曾给关羽做过纹眉和凤眼成型手术。《三国演义》中夸赞关羽“丹凤眼,卧蚕眉”,长得很漂亮,便是华佗医术高明的见证。《三国演义》中这样描写刘备:“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朱。”不用说,刘备也是整过形的。从这段文字看,刘备至少做过三项整形手术:耳朵加肥,手臂增长,双唇漂红。如此整形,正符合“贵人之相”的要求,极大地帮助了刘备以后事业的成功。

  三国人为何热衷整容?跟当时“以貌取人”的社会风气有关。就拿诸葛亮来说吧。诸葛亮原名诸葛不亮,又黑又丑,二十好几,连媳妇都讨不到,后来听说有个黄阿丑剩在闺中,没有男人要,就喜滋滋娶回家了,——有总比没有强吧。听说曹操招贤纳士,便去应聘,但曹操见了诸葛不亮,心想:怎么比我还丑啊?就没有录用。去孙权那儿,孙权也嫌他丑。看来要找个饭碗,只有走整容这条路了。于是他去求助华佗,帮他整容。整容过程中,诸葛不亮嫌弃自己皮肤太黑,便学歌星杰克逊搞了个全身漂白的手术,肤色倒是白了,哪知皮肤因此受到了极大损害,最终丧失了排汗透气的功能。诸葛不亮为何一年四季鹅毛扇子不离身?他热呀!刚整完容,恰巧赶上了刘备在招兵买马,诸葛不亮连忙把整过容的照片给刘备寄了去。刘备一看,哇噻,帅哥啊。就爱不释手,就带着关羽张飞三顾茅庐,把诸葛不亮给录用了。一经录用,诸葛不亮信心倍增,把名字中的“不”字去掉,从此改名诸葛亮了。如果不整容,诸葛亮永远只能是诸葛不亮,自然也就不能成为中华民族“智慧”的象征了。

  在《三国演义》中有这样一句话:卧龙凤雏得其一而安天下。“卧龙”指的是诸葛亮,“凤雏”指的是庞统。这个叫庞统的家伙,就很有些不识时务,长得奇丑无比不说,仗着自己有点才学竟然不整容就跑到刘备那儿去应聘了。刘备一见,吓了一大跳:哪里跑来的夜叉啊?太丑了!随便给了他个小小的县令就给打发了。不整容就想当大官,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这样固执、自负,怎么能跟“人造帅哥”诸葛亮相比?帅哥往往自带光环,总有吉星护佑,所以面容丑陋、狰狞的庞统最后被乱箭射死在落凤坡,就不足为奇了。

  由于三国整容之风日盛,王公庶民个个漂亮,原本觉得自己虽不好看但也还勉强过得去的曹操最后也很有些自卑了。大家都好看,唯独自己不好看,有损国体啊,于是曹操也想整容了。找谁整呢?自然是华佗了。于是派人去请。华佗开始不想去,担心手术万一失败,祸及全家。曹操就三番五次派人去催,华佗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见曹操脑壳长得像块陨石,坑坑洼洼,极不规则,便道:“难度很大啊,你想整个啥样儿的呢?”操曰:“如今周杰伦牛掰,就给俺整成周杰伦那个样儿的吧。”“那要把你的脑壳切开!因为搞成周杰伦那个样子,是很难很难的哦。”曹操一听要切开他的脑壳,以为华佗要加害他,便把华佗打入了死牢。

  华佗关在牢房里,心想,这样迟早得玩完,还不如趁早开溜。就趁着狱卒们不备,给自己做了个整容手术,把自己整成某个狱卒的样子,从监狱逃跑了。跑回家带上全家老小,摸黑从海上辗转漂泊去了新罗,也就是现在的韩国。在那儿“悬壶济世”好多年。华佗的后人如今在韩国大开整形美容门店,生意火爆得不得了。

中国人的“以貌取人”的风气由来已久,确切地说来,应该始于三国时期吧。

▉中国人的拜师与赢得女人芳心的办法

在中国,三百六十行,按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要想学手艺,就得拜师。而这拜师,不是一厢情愿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一般必须经过师父的考核,师父觉得你心诚,才有机会成为人家的弟子。但要心诚,其实方法也很简单,比如程门立雪,比如三顾茅庐,比如下跪。特别是下跪这一招,在大雨大雪等恶劣天气中,跪上一天一夜,便可赢得同情,获得入门资格了。这个跪招,对武功高强的师父尤其有效。因为大凡武功高强的师父,头脑也都相对简单。像《鹿鼎记》中的茅十八,武功高,有担当,讲义气,但智商明显偏低。找这样的人拜师,往往只需一跪或者干脆给只鸡大腿或卤猪蹄就可以了。我所看到的武侠电影或书籍里,徒儿拜师大都是这个套路,而且是无往而不胜的。

  这招用来对付女人也很有效。许多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喜欢用这办法。李宗盛追林忆莲就是用的这个法子。顶着寒风,先在人家楼底下站上一夜,第二天一早,等忆莲从房里出来了,就扑通跪在她的石榴裙下。忆莲哪里禁得住这架势,立马缴械投降,投进了李宗盛大哥哥的怀抱。表达心诚的方法有很多,为什么下跪或者一站一夜就很能打动人心呢?似乎没有什么道理,实在要说出理由,那就是人心其实都是肉长的,对他人的自残都有同情心。另外,人都是虚荣的,对自己被人如此看重,如此顶礼膜拜,难免头脑充血、发昏,心肠变软。

  一个真的值得女人爱的男人是不会给女人下跪的,因为爱他的女人也不希望他这样做。同样,一个有灵气有慧根的人,也是没有必要以下跪的方式去拜师学艺的。像西汉留侯张良,他的师父只要他在邳桥下捡捡鞋子就可以了,这对张良来说自然是举手之劳。有的干脆给点东西吃就收徒了。陕西《城固县志》记载,一个叫唐公房的人,一天在家门口遇到一位修仙得道的老人,他看老人可怜,就给了根黄瓜与老人吃,老人竟感其诚心,就收他为徒,并超度他和他的家人都成仙得道了。这样的师父得来多么简单!哪吒的师父太乙真人、王羲之的师父白云先生竟然是自认家门。康有为则更有意思,他非得让画家刘海粟拜他为师,不拜还不行,最后刘海粟没有办法,就拜他为诗词和书法的老师了。这样看来,只要你是千里马、人中蛟龙,要想学习技艺,不用下跪不说,有时连师都可以不用拜了,——那些好为人师的“师父们”自然会“叫花子讨米——自动上门”。

  依我个人的看法,我是坚决反对用“下跪”这样的方法来拜师或追女的,这些人只不过是用貌似诚心的方式来蒙骗当事人而已。这类人往往在得手之后,便会将曾经“苦心”追求的“宝贝”弃掷一旁。像李宗盛就是明显的例子,想当初他对忆莲是多么的狂热,最后还不是毅然决然地抛弃了人家?

  大凡爱在女人窗前弹吉他或唱情歌的男人,双膝跪在女人面前,抱住女人双腿,脸部紧紧贴住女人的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他们的感情来得热烈,去得自然也迅疾。所谓暴风骤雨是也。关键这类男人都爱做戏或喜欢做戏。电视台正播放《范家大院》的电视剧,那个郭彩三,在大街上对着范家二小姐的石榴裙,毫不迟疑,当街就是一跪。看到这个镜头,我很有些不以为然。剧中的郭彩三似乎很有些气节的,但这个细节导演实在没有设计好,像如此痛快的双膝跪地,并不符合郭彩三的性格特征。郭彩三的这一跪,其实是要让人怀疑他骨子里深埋着许多无耻狡黠的基因的,——这实在是令人后怕得很。

  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其实往往是害羞的,甚至是默默无声的,不张扬。他爱你,但也不必要以下跪的方式来表达,男人膝下有黄金。对中国男人来说,喜欢下跪,并不能表明他是绅士,外国人跟中国人毕竟不同。喜欢下跪的中国男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奴才,另一种是淫贼。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下跪,对天对地对父母下跪都可以理解。在女人面前下跪,这样的男人在中国的淫书里头是很常见的,他们往往扑通一跪,然后装着可怜的样子哀求:“我爱你,我好苦。”当赚得女人以身相许,便立马翻脸不认人了。

  一个轻易被下跪打动的师父或女人,是缺乏脑筋的,是容易上当受骗的。这类师父或女人,遇到这种情况时的最好处理办法是——赶快离开,越快越好。

▉爱你一身肥肉

  写下这个题目,我就想,假如有“胖子同好会”,会长非李隆基莫属,人们单知道他是梨园的祖师,其实他还是个“恋膘族”的老大。为了那肥白肉嫩的儿媳杨玉环,他竟将伦理和江山弃之不顾,实在胆大而癫狂。副会长自然由宫泽理惠来担任,这个日本的艳星,也是极爱胖子的,而且是大胖子,她曾和相扑选手贵花田有过两个月的订婚,轰动一时。

  我敢断定,在胖子与瘦子之间,喜欢胖子的人一定更多。胖子一身肥肉,沉雄浑厚的,养眼得很。但瘦子却不然,形销骨立,竹棍一般,受欢迎的程度就要冷清得多了。

  胖子的可爱,首先在于他的外型的喜兴。看见骨瘦如柴的非洲难民,慈善家们心情会格外沉重,但看见胖子来了,就会笑逐颜开。如果说瘦子是一部悲剧,胖子自然就是一部喜剧。而事实上,人类在庆典的时候,确乎是要用大胖子来渲染喜庆气氛的。古希腊喜剧的最初诞生,据说就有胖子的功劳。在我国民间的年节庆典里,也总能看见面具做的胖阿福和秧歌队扭在一起。

  其次是胖子的面善而富态。胖子肉多,就容易给人仁慈、憨厚、踏实的错觉。那胖胖的弥勒佛、如来佛、观音大士之所以信徒甚众,就是这个道理。影星沈殿霞在香港是很受欢迎的,即缘于她的富态,胖得厚重,胖得吉祥。所以她总是公司开张剪彩时竞相邀请的上佳人选。

  瘦子却没有这样的好人缘。一般人的印象中,瘦子尖酸刻薄,比如萧伯纳,富商、贵妇都曾被他挖苦过,连舞蹈家邓肯也不能幸免。瘦子还好精神分裂,比如卡夫卡,刀削的脸颊,一双突出的眼睛,所以他的归宿是疯人院。据说莎翁也不爱瘦人,他把瘦人几乎与阴险等同。《威尼斯商人》中那个瘦子夏洛克,就是他刻画的典型。梁实秋先生曾说:“就我个人所知,中外文学作品中的坏人都是些瘦子,脖子细得像猴儿子一样……”文学作品里,胖子往往以“慈眉善目”的正面形象出现,而瘦子则往往“尖嘴猴腮”,有一张恶毒、奸诈的脸孔。但胖与瘦,与人的品质并无关系。

  我的文友贾壮壮,仙桃人,李小双的老乡,他是我见过的最执著的恋膘狂,很得李隆基的真传。他有句口头禅:“好男一身毛,好女一身膘。”每次和他聚首,他总要跟我大谈特谈他的美女三原则:“皮肤白,一身膘,没有脖子和细腰。”听他说年轻时曾追过一打女人,个个像祖国的江南,肥沃无比。写情书时的第一句话总是:“你肥得真可爱,嫁给我好吗?”有志者事竟成,最终赢得胖人归——娶了个二百斤重的大胖子。

  受文友贾壮壮的影响,我也喜欢胖子。关于胖子的名字我可以说出很多:孔子、曹雪芹(有资料说曹雪芹又黑又胖)、甘地、丘吉尔、希区柯克……但瘦子我只记得鲁迅、卡夫卡、萧伯纳等少数几个而已。

  瘦子的好处我能找出两条:舞台上,可以做衣架子;躺在凳子上,就是一把好古筝,那十二根排骨做弦,可以弹奏高山流水。而胖子的好处,我却可以张口说出更多。

  胖子是冬暖夏凉的,找一个肥公肥婆做伴侣,会给家庭节省一大笔买空调棉被的开支。

  胖子可以治疗厌食症。在没有胃口的时候,选择与胖子共餐,会令你食欲大增,他的狼吞虎咽,会刺激你、感染你,你会觉得:活着真好。

  和胖子一起跳楼,在下落过程中如果后悔也没关系的,因为胖子肉多,掉在地上会反弹,减缓了冲击力,往往无恙,而你则可以紧紧趴在他身上,如落在海绵上一般。不过这只是笑话,因为胖子是不会自杀的,他们心宽体胖,是乐天派。你看那胖子苏东坡,一生命运多舛,何曾见他想到过死?总能随遇而安的。

  胖子最大好处是适合于恋爱。在寒冷的冬夜,他搂着你,温香暖玉的,像天然的避风良港,然后你和他亲吻,那感觉,一定会让你诗兴大发:“春风拂面过,啊,胖子——真不错!”有好事者曾怀揣一只体温计和胖子在冰天雪地里约会,他发现在和胖子拥抱接吻的过程中,体温会升高五度左右,那种血液电流般环绕周身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科学家说胖子比瘦子更容易得心脏病、癌症、性功能障碍症等等,寿命也要短三四年,并不可信。《西游记》里那大胖子猪八戒,他从天上"色"到地上,嫦娥也被他弄哭了,高老庄也被他刨得鸡飞狗跳的,并不曾见他有什么“障碍”。倒是那会七十二变的孙猴子,一见美女就犹避之不及,与老猪相差甚远;不行倒也罢了,竟还要诬陷人家美女姐姐是妖精,实在是可恶。胖子的寿命也不会短:孔子是个大胖子,活了七十三;希区柯克是个大胖子,活了八十一。一味的听所谓科学家的话,没法活。

  我们正遭遇一个脂肪时代,人们为了外在的美丽,和肥肉正在做艰苦卓绝的斗争。减肥手段也层出不穷:吃药、喝茶、针灸、抽脂、催吐,无所不用其极。重庆有些大学的女学生为了快速减肥,竟然连堕胎的方式也用上了!真不知她们是怎么想的。就算是真的减肥了,这人还有用吗?不健康,要苗条何用?民意调查表明,女人中有百分之五十到六十的人喜欢找一个微胖型老公,男人则有百分之七十五的人愿意自己有一个结实而肉感的老婆。据说苗条女人的丈夫更容易变心。这样说来,减肥族应该慎重才是。

▉人后说人

人后说人主要有两种情况,一是背后说人好话,二是背后说人坏话。

有个“逢人说项”的成语,说的是唐朝诗人杨敬之。杨敬之曾写过一首《赠项斯》的诗,诗中写道:“几度见诗诗总好,及观标格过于诗。平生不解藏人善,到处逢人说项斯。”项斯,唐朝诗人,很有才华,人品也不错,杨敬之十分欣赏这个年轻人,逢人就赞扬他。项斯因此声名远播。杨敬之“赞贤扬善”的行为也因他的这首《赠项斯》而广为人知。

《战国策?楚策一》云:“不蔽人之善,不言人之恶。”意思是说,不要掩盖别人的优点,不要随便议论别人的缺点。从道德角度讲,人后说人缺点是不道德的行为,但有意思的是,“逢人说项”却是极道德的。同样是人后说人,为何说人优点就道德,说人缺点就不道德呢?这是一个有意思的问题。

人有傲慢、贪饕、迷色、忿怒、嫉妒、懒惰等原罪,而最大的原罪,是虚荣。在我看来,是虚荣心养成了人们爱听美言、厌恶恶语的心理。有了这个爱听美言厌恶恶言的心理,自然而然的,人后说人好话,就变得十分道德了。

人后说人坏话,则有可能蒙受道德损失和承担法律责任的风险。“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所以古人总是建议人们无论人前人后,多说良言、美言、善言,少出恶言、闲言、谣言、谗言。

“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这是《昔时贤文》中的一句话。它看似一句劝慰,——让人们不要太在意说人或被人说这种行为。但换一个角度来理解这句话,它其实也反映了人在自身劣根性面前的无可奈何。生活中,你很难找到一个人后不说人的人或人后不被人说的人。

老实说,我是不反对偶尔人后说人的,虽然这有可能降低自己的素质和形象。但人后说人必须掌握两个原则,一,只针对这个人做事的方式,而不上升到人格攻击;二,范围严格控制在一两知心好友之间。我之所以赞成“适度”的人后说人,是因为人后说人有时并非一无是处。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适度的人后说人,可以缓解内心的紧张,释放负面情绪。当一个人不自信,不能认同自己时,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通过诋毁别人来肯定自己。当一个人内心焦虑、有压力时,为了表达自己的焦虑、压力,以背后说别人坏话的方式来获得安慰和帮助是一种简便易行的方法。

一个恶意或经常人后说人的人,是值得警惕的。为了表达我们对这类人的厌恶,我们会将这类人称之为“长舌妇”。什么是长舌妇?爱扯闲话、搬弄是非的人;在背后对他人说三道四的人;一点小事就当大事肆意宣传的人。值得一提的是:从字面上理解,长舌妇说的是女人,但现实生活中,它是男女不限的。

如何应对长舌妇?我的建议是:如果遇到长舌妇在背后谣诼你,如果这些谣诼之言有损你的清誉,你最好的选择,是诉诸法律。如果无损你的名誉,要么对其行为进行警告,令其有所忌惮,不再“桀犬吠尧”,要么用一句“月亮不怕犬吠,野草不怕风吹”一笔带过。所谓“谗人之簸弄挑唆,情形虽若甚迫,淡而置之,则自消矣”。

《围炉夜话》写道:“清名上帝所忌,而得谤可以销名。”大意是说:美好的名声是上天所妒忌的,如果受到他人的毁谤,则可以减轻由名声所带来的负累。一般来说,人的名声是不容易维持的,努力维持名声是累人的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完美的名声有时也会带来祸殃。因此,如果遭到他人毁谤,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名声既然受损,就不易遭人嫉妒,正好可以帮你摆脱盛名之累。能用以上格言来对待生活中的各种流言的人,都是很洒脱、很出世的人。我佩服这种人。“清名上帝所忌,而得谤可以销名”,——可惜,这样的话,对凡夫俗子而言,却是很难理解和不容易做得到的。

▉男人六十才成熟

网上读到一篇谈论中国男人“心理与年龄”的文章,文中有这样一句话:中国男人真正成熟在六十岁之后。文章对这句话没有作进一步解释。但我想,这句话的意思应是指中国男人在心理、心智上的成熟吧。

结合自己的成长经历,自省和感悟,以及对周围男人的观察,觉得这句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六十岁,是一个男人生命的分水岭,是一个倦鸟归巢、叶落归根的年龄。六十岁的男人,他比三十岁的男人沉稳,比四十岁的男人淡定,比五十岁的男人厚重。六十岁的男人,他内涵丰富,成熟深沉,全身透露着人生百般磨练后的从容和豁达。

很多的中国男人容易被孔子的那句“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的名言蒙蔽,以为自己三十岁就可以顶天立地,四十岁就不再迷茫且世事洞明。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只要稍稍反省一下,我们就不难发现,在“年龄与成熟”这个问题上,我们实在是太过自信了。

说说“星光大道”的老毕吧。这个五十六岁的中国老男人,成熟了吗?一场“老毕不雅视频”风波,将其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告密者固然可耻,但老毕自身就没有问题么?“又吃纣王水土,又说纣王无道”,连《金瓶梅》中的仆妇宋惠莲都懂得的道理难道老毕不懂得?作为体制内的明星主持,中共党员,曾经的军人,老毕“吃饱了骂厨子”,欠自重和慎独的言辞,既暴露了老毕的两面性,也暴露了“老顽童”性格的老毕在政治上的不成熟。不过我相信,经历了这场突如其来的“不雅视频”风波,行将六十的老毕,会因此变得成熟起来。

成熟男人的标准是什么?这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我的看法是:有自省能力;有自控能力;有家庭和社会责任感;懂得尊重、包容和理解他人。简简单单的四条标准,要做到并不难。但为何中国男人却难以做到?缺乏自省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所谓“吾日三省吾身”,一个不愿意自省的男人,如何发现自己的缺点?不知道自己的缺点,又如何改正缺点,并进一步提高、完善自己?一味浑浑噩噩、随波逐流地活着,一辈子只能做那个“风风火火闯九州”“一成不变”的傻李逵,永远也不可能成熟。

在一次前往北京的火车上,我曾遇到过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瘾君子”。列车员三番五次提醒他不要在列车车厢吸烟,他不但置之不理,还污言秽语辱骂列车员。当列车员找来乘警对其教育时,这个男人勃然大怒,竟然威胁乘警:“老子谁都不怕,你不要惹我,小心我搞死你。”与他一同出行的儿子对父亲的表现也无法容忍了,大声呵斥他道:“你丢不丢人!”还好,这位父亲倒是很听儿子话的,看到儿子发火,竟悻悻然掐灭了烟头,回到了座位上。

我们几乎每天都会看到不成熟的男人在我们身边展示着他们不成熟的一面,诸如吸毒,嫖娼,醉驾,贪腐,婚外情,等等。这些男人在各种欲望面前,有着儿童式的贪婪,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式的决绝,甚至不惜以牺牲自己的前途、性命、亲情为代价,智商之低,令人费解。

古语云:“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中国男人们,真的要等到六十岁才成熟么?向古代的君子学习吧,生活中,多一点自省和自律,或许,不必等到六十岁,我们就已经成熟起来了呢!

▉闲话“美白”

网上随意搜索,美白的方法有很多。我发现,有两种美白方法是女士们的最爱。其一,黄瓜美白。这是最为经济适用的一种美白方法。黄瓜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E,有延年益寿、抗衰老的作用;黄瓜中的黄瓜酶,有很强的生物活性,能有效地促进皮肤的新陈代谢,起到润肤、舒展皱纹的功效。所以,我们经常会在生活中或影视剧中看到女人将黄瓜切成薄片贴在脸上的情景。

还有一种被女人广泛使用的美白方法,即贴面膜。明星们最爱此种美白方法。据说范冰冰一年可用七百张面膜,而志玲姐姐可用一千张。有两位美女率先垂范,热爱美白的女士自然要竞相效仿了。

但凡爱美的女士,都有自己的美白秘方。张馨予常用珍珠粉混合牛奶敷面来美白。全智贤爱用掌温法美白:先将美白产品均匀涂抹在脸上,然后用双手轻轻按压再按摩。据说不仅美白效果明显,还有瘦脸的功效。宋慧乔的美白方法则是用鸡蛋与蜂蜜的调和液涂刷面部,每周两次。

关于美白,并非女人的专利。有一个“傅粉何郎”的成语,说的是三国时期的男人何晏。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容止》记载:“何平叔(何晏)美姿仪,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与热汤饼。既噉,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后人把“傅粉何郎”作为典故,用来形容人的面容白净漂亮。读过鲁迅先生《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一文的人都知道,饮酒、服药(五石散)、搽粉、清谈和纵情山水是魏晋时期男人们所普遍崇尚的生活方式。而何晏是魏晋第一个服食五石散的人。关于五石散中的“五石”,据东晋炼丹家葛洪所述,即“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五石散有毒,长期服用会导致中毒。我怀疑何晏或许是因为长期服用五石散而致面色“皎然”的。何晏脸色的白,看起来更像是铅汞中毒的症状。

无论以何种方式美白的女人或男人,都是可爱的。因为他们重视自己,知道爱惜自己。但如果让我说“真心话”,我在这里想给热爱美白的人士泼点儿凉水。

一个人皮肤的白皙与否,跟贴黄瓜片、敷面膜之类的做法关系不大,我更愿意相信皮肤白皙是一种遗传。生来就黝黑的皮肤要想人为变白,只有三种可能:一学日本古代的舞女,给自己的脸上刷上厚厚的练白粉做成的腻子;二变成《暮光之城》中的吸血鬼爱德华·卡伦。因为体内缺血,所以吸血鬼总是脸色惨白的。三学迈克尔·杰克逊,用医学方法将自己漂白。

有人说,范冰冰坚持敷面膜二十年,你看她脸色多么白皙。但正因为长期敷美白面膜的缘故,冰冰的脸色实在是白得有些过头了。有一种富强粉似的白。我没有诋毁女神的意思。但我坚信,如果没有高明的化妆术,任何长期使用美白面膜的女士一旦露出真容,那一定是“峥容”,脸色并不好看。

单雄信脸蓝色,曹操脸白色,关公脸红色,包公脸黑色,虽然是舞台上的脸谱色,却也是各得其妙。其实,皮肤是否白皙,并不重要。在这个审美多元的时代,健康的肤色才是最美的。忽然有了不同的声音:麦粒色的皮肤是健康的皮肤。吉克隽逸的一身麦粒色的肌肤就连董卿见了也赞不绝口。

俗语说,一白遮三丑。台湾文人李敖的美女标准是白秀瘦。因为太多李敖这样的无聊的男人存在,才导致女人们对白色肌肤的盲目追求。此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但肤色偏黑的女士不必被李敖之流的审美偏好所误导,应相信一个肤黑之人,必定不是一个——“肤浅”——之人。

▉阿Q为何没能赢得吴妈的芳心

情人节快要到了。忽然觉得,二月是个多情的月份。在一个多情的月份里,是不能不谈爱情的。

最近,正好在重读鲁迅的小说《阿Q正传》,那么,就来谈谈阿Q的爱情故事吧。小说里,阿Q唯一的一次爱情表白,与佣人吴妈有关。可惜,当阿Q鼓足勇气向吴妈示爱时,却遭到了吴妈的拒绝。阿Q示爱失败的原因在哪里?让我来帮他分析一下吧。或许能给某些不善示爱的读者一点点启发呢。

有人说,阿Q没能赢得吴妈的芳心,关键是阿Q在吴妈面前下跪的姿势不对,应当像洋人那样单膝跪地,而不应像中国奴才那样双膝跪地。这自然是瞎说。因为在我看来,仅凭吴妈的眼界学识,是没有分辨“单跪与双跪”好坏的能力的。阿Q在吴妈面前示爱的失败,关键原因还在于——阿Q的行动过于突然和直截了。

示爱太突然,是爱情的大忌。因为爱情毕竟不同于狎妓,是需要耐心和时间的。在没有相互了解、在毫无感情基础的前提下,阿Q的唐突冒进,无疑会使吴妈产生抵触情绪。吴妈虽然守寡,内心也需要异性的爱,但她毕竟是封建社会一个正经女人。阿Q的突然进攻,令她矜持、寂寞、毫无准备的芳心很有些不知所措。女性本能的羞涩、羞耻之心占了上风,只好拒绝阿Q这个愚蠢又性急的男人了。

阿Q示爱失败的另一个原因是太直截了当了。“我要和你困觉!”这是多么粗俗的爱情表白啊。中国女人向来是讲妇德的,她们自爱、稳重,特别是对待男女之事。阿Q如此鲁莽,毫无遮拦,直奔主题,吴妈当然要大喊大叫了。吴妈虽然没有文化,但在爱情方面,没有文化的女人跟有文化的女人的想法有甚分别?她们一定都希望眼前那个向自己表达爱意的男人是优雅的,像个绅士。他最好面带微笑,含情脉脉,手拿玫瑰,口吐莲花。他最好能抑扬顿挫地念上一首他专门为她写的爱情诗。像《水浒传》中的王矮虎或者《封神演义》中的土行孙,看见女人只知道赤裸裸急色挺进,这样的男人,女人当然只有反抗并惟恐避之不及了。设若阿Q在平时能多些主动,比如帮吴妈挑挑水、种种菜,嘘寒问暖,注重跟吴妈情感交流,做足“爱情铺垫”,那么,阿Q的“求爱故事”就一定不会草草收场。说不定,还有成就新版“梁祝”的可能呢。

阿Q的“突然又直截”的示爱方式,极大地伤害了吴妈那颗孤独却又无比傲娇的芳心,所以他最终只能被吴妈拒绝,承受被赵秀才竹杠暴打,被地保敲诈,被未庄百姓提防,并从此丧失工作机会等诸多的厄运了。

还有一种说法:阿Q在向吴妈示爱的时候,除了二人感情条件尚不成熟外,阿Q的硬件指标亦未具备。何为硬件指标?一是阿Q没有让女人心动的经济实力。没有住房和固定工作,吴妈不会看上他。二是没有俊朗的吸引女人的外貌。三十岁的阿Q,不健壮,也不英俊,头上还有癞疮疤,后脑勺上还留着一条枯黄的小辫,形象真够狼狈的。

但这两点真的是吴妈拒绝阿Q的理由吗?《阿Q正传》中描写阿Q“爱情故事”的文字并不多,在寥寥的段落里,我们却能看到阿Q与吴妈相对而坐,一个做女工活,一个默默地抽着旱烟,俨然一对老夫老妻的恬淡恩爱的温馨画面。他们在忙碌之余,坐在一起“谈闲天”,谈的竟然是男人讨小老婆、女人生孩子之类的颇能触动“旷夫怨妇”内心情欲的私房话题。只要用心体会,细心的读者是不难发现,吴妈其实是不讨厌阿Q的。不但不讨厌,而且倒还有几分喜欢他。你甚至可以说,从“谈闲天”的内容来看,吴妈还有勾引、挑逗阿Q的嫌疑呢!所以,“阿Q硬件指标尚未具备”的说法,只能是一种牵强,并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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