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元集诗存卷middot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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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元集

诗存卷·诗存卷一

耕余随詠(上)

春耕诗

(67..20.)

(万里无云-括号内文字删去,下同)

大地回春天色晴东南风送(近)已清明

(残冬虽去寒犹在初春二月草初青)

沙土高原冻迟缓节令催人早备耕

谁说荒漠无绿土全仗劳力苦经营

队上钟声□□响村中引得鸡早唱

羊粪原有干草香此味应让瘦土嚐

老(牛)驴从不嫌劳累满装快运送肥忙

地下有水能掘井老天不雨也无妨

若是今年(多雨水)天照到(沙窝处处建粮仓)冬来少吃回销粮

羊羔吟

(..22.)

昔时在江南经过回民馆

手帕掩鼻子嫌其太腥膻

南方吃羊肉习惯连皮吃

红烧与重糖冷吃切薄片

抗战走四川也有羊肉店

毛肚下火锅半熟脆更鲜

北京最讲究干切好酒菜

铁板葱蒜烤薄片滚锅涮

初次到银川粉汤臊子面

重辣羊杂碎并不喜欢吃

吃法花样多总感味儿差

吃惯了猪肉到底不喜欢

不爱吃羊肉实际是洋盘

羊肉最营养味道也更鲜

清炖羊肉汤泡馍北方吃

滋味胜猪肉吃法算特别

北方涮羊肉讲究调料全

切片薄如纸一烫嫩又鲜

羊肉吃法多花样也吃遍

未吃羊羔肉终身是遗憾

这会来农村才算吃完全

清蒸与干炒羊羔嫩又鲜

自己亲手做滚水煮一遍

随后锅里炒奇妙不可言

从此爱羊肉大肉不喜欢

后来也养羊自己宰了吃

羊油胜大油炒菜香且烈

羊奶营养好更比牛奶鲜

羊羔加美酒才知此理然

鲜字右羊字鱼羊配成鲜

考验——下农村一周年感怀

(.9.24.)

六六年深秋迁赶下农村

事先无所知突然接勒令

仓皇卷行李推车出南门

齐集遣送站席地待天明

究竟何处去谁也摸不清

候车一昼夜开水泡干饼

既有蒙头睡也有坐打盹

妇女哭鼻子老汉不吭声

也有全家福大半是单身

市长与干部还有小学生

相顾无话说牛鬼对蛇神

愁眉看苦脸成了传染病

第二天中午才下出发令

唱名上敞车挤得紧又紧

侧身难转动双脚无处伸

一路风沙大眉目(皆灰尘)染愁尘

深秋有冬意车疾风更紧

不走黄河渡听说有原因

怕你寻死路因此绕道行

参观青铜峡直下灵武城

此刻脑袋瓜确实乱得很

抵触情绪大思潮起忽沉

拼命抽纸烟难以解苦闷

举目望四野风沙扑面滚

平原入山区一片昏沉沉

随处皆沙窝旷野无树林

一路人烟少吓坏江南人

以为从此后是否活得成

思想有问题全身没有劲

到达高沙窝下车站不稳

天地如旋转头重脚下轻

地铺躺一夜乱梦如电影

翌日下农庄二脚换四轮

驴车载行李大家徒步跟

道路起忽伏浮沙没胫深

崎岖四十里两越古长城

路旁糜子熟荞麦花似锦

五里见村落一里遇羊群

草原连天际应是好光景

当时太紧张诗人未有兴

塞外太荒凉风物不宜人

到达高记梁已是近黄昏

炊烟十数家荒村鸡犬声

屈指仅三朝恍似隔世人

彻底翻筋斗面临背水阵

退路已断绝脑子须清醒

牢骚无用处悲伤苦自寻

环境再艰苦总得去适应

生活再困难总不会要命

事到这一步岂能再鬼混

死中有活路绝处能逢生

打开铺盖卷且燃小油灯

人地两生疏单身一个人

劳动并不怕虽然累得很

吃饭自己做这就伤脑筋

二里路之外才有吃水井

担回两桶水等于拼老命

担回剩半桶皆因路不平

有时摔了跤这才急坏人

远处沙窝里干柴多得很

微明早出工还须起五更

收工后去揹就得在黄昏

结绳不得窍归来剩半捆

一日三顿饭浓烟满屋熏

煮好一次饭等于哭一顿

干饭成焦糊半熟半锅生

黄米吃不惯小菜不对劲

白水炒韭菜又缺调味品

肚子饿得叫可是吃不进

这还在其次时间更吃紧

五更到半夜忙乱如失魂

脸也忘了洗双手成煤精

发长无处理洗澡没浴盆

非但不清洁简直成野人

衣服也不洗虱子爬满身

胡子也不刮照镜吓断魂

劳动饭量大腰酸头发晕

半夜出盗汗还加思想病

当时对迁赶看成是倒运

落户生产队总觉难安定

以为从此后无脸见亲朋

思想不对头必然有苦闷

可是另一面常常暗自问

这回下穷乡彻底大变更

过去只小变所以仍鬼混

重病需猛药可能处病根

面对新考验正好下决心

脑袋一分二开始作斗争

时而这边败时而那方胜

昨日忽开朗今日忽沉闷

邪气占上风就发老毛病

干活更觉累时间就像停

下雨可休息盼望雨倾盆

老天偏作怪夜雨白天晴

本来冬天到可以把工停

偏偏搞水利平地又挖井

北风呼呼响冻得喊救命

暗叹老来苦居然怨命运

正气占上风思想就稳定

别人干得欢我岂不可能

又是学犁地又是学送粪

操镰割糜子揹土又挖井

白天累一点晚来睡得稳

胃口特别好淡饭成荤腥

习惯成自然环境能造人

从此下地头不再牛入井

农村小青年下田踏歌行

我也和着唱转眼日西沉

老农闲话多这里有学问

谈话说家史逃荒又逃兵

杂念尽消除幻想驱务尽

安心师老农饱暖有工分

从此有信心终老当农民

昨日譬如死今日又新生

往来无酸客登门皆白丁

劳动健筋骨不枉此一生

来此刚一年回想感触深

生活多样化耕余效渊明

艰苦能考验得意脑子昏

前车可作鉴垂老犹青春

春节打油

(年)

一九六七年要算最特别

特别在哪里牛棚过春节

前后半个月大雪近十天

队上也放假有的是空闲

大年除夕夜对镜把发剪

要是申公豹理发多方便

一桌年夜饭独自吃得欢

对镜算二位互相拜个年

有肉又有酒又做饺子面

鲜鸡与海味虽少也高级

老婆与孩子都不再身边

没有麻烦事确实很清闲

荞面做薄饼算是少经验

弄成一团糟就当江湖吃

重糖红烧肉滋味胜无锡

自己赶面条猪油加青蒜

菠菜虾米汤粉条加一撮

外加味之精鲜上又加鲜

油豆腐塞肉咸肉炖扁尖

道地江南味邻居来参观

还做细点心枣泥桂花馅

核桃肉几块外包油拌面

白糖大米粥辣酱臊子面

一直到初五天天换新鲜

虽然孤家寡更胜合家欢

山村是我家何必想江南

半夜送粪有记

(67..14.)

夜过三更晓凤残春夜萧寒天色昏

队上敲钟空廊响惹得村头鸡早鸣

老年不恋被中温老牛识途不需燈

满载快装衔尾走沙田响彻着鞭声

暗中摸索夜行军阡陌高低路不平

老张偏又近视眼笑声轰处侧车轮

套车新兵初上阵居然学得老农经

肥料堆成棋格局归来天色正初明

文元閣藏有笔者父亲张文元先生自年初冬被遷趕至寧夏鹽池高沙窩公社硝池子大隊高記梁生產隊改造,直到年“文革”結束解放回原單位這十年間所寫手稿十幾本,以及另外一些散頁殘片共一千幾百頁。內容包括標有篇名的《詩存》、《耕余詩存》、《隨筆》、《記懷集》、《耕余隨筆》、《耕余隨詠》、《耕余雜記》、《田園詩鈔》、《往南返北》等,含詩詞、隨筆、雜記、回憶、隨想、特寫、小品、筆記等多種體裁文字,以及学术性文章和文史资料摘抄若干。這些手稿絕大部分是用當年白報紙(新聞紙)剪裁成三十二開或六十四開,再用訂書釘或者棉線縫綴裝訂而成。还有一本,是用農村一種空白統計報表裝訂而成的。

這是一些特殊的手稿,是父亲在其人生的一個特殊歷史時期,在其所不得不直面的一個特殊社會環境、生存境況和人生際遇中所寫。這是一種沒有了發表奢求和企圖的特殊的寫作,是一種排解郁懣、消磨時光的寫作,或許也不能排除是一種對可能的“理想讀者”有所期待的寫作。雖然之於作者是否對无所不在的“審查者”是否有所顧忌,但我們依然寧可將作者在這種特殊情形和非常條件下的特殊的寫作,看作是作者開始迴歸自己本心的“真”寫作,是更趨向於“自由的”寫作。當然,對一個帶有“原罪”的知識分子,對一個於“史無前例”中遭貶謫、被剝奪的知識分子而言,無論是真寫作,還是自由寫作,怕也還是一種奢望。

不過他畢竟寫了,而且還寫了不少。在他寫下的這些文字中,除了有關其頗有些傳奇色彩之人生經歷,有關一些社會性事件親歷聞見的如實記錄外,實際上也有意無意將其所處時代生活與周遭世界的社會共相和人生百態,從一個特殊的親歷或觀察者立場和冩作者視角,以不同方式給予了感性直接的情境再現和迴歸生活本體的歷史還原。

編者第一次看到這些手稿中的一部分,是早在50年多前的年底,應該是這些手稿的最早讀者中的一個,而且是讀得最多的。那年既已被迁赶农村的父親,往北京“打探消息”,还有着一些“上访”的意思在里面,结果看北京老朋友个个都被关进了牛棚,只好灰溜溜打道回府。不过没有直接返回宁夏农村,而是专程往甘肃探親一趟,结果一下车便让吃惊不小,公交已经不通,而墙上什么“手持大刀仰天啸,杀头犹如风吹帽”的标语口气让他吃惊不小,原来此地武斗正酣。回到家里,但闻枪炮声昼夜不停,不几日便匆匆“逃离”,回到他的“迁赶地”老老实实接受改造。不过就这几日,好好和父亲聊了他的过去和现在,还看了他的一小本一小本的诗文手稿。

第二次与这些手稿的重逢,便到了年年底。那是因父亲此前就文革被遷趕事上書總理辦公室獲批,或許也正好搭上鄧小平復出的順風車,总归批转由当地革委会解决,根据“給出路”政策,享受恢復公職同時作退休處理的待遇,雖然依然戴着“帽子”、拖着“尾巴”,但毕竟算是“解放”了,所以有了這又一次探親。因不想让单位就此甩包袱,住了些日子便又返回银川,而最終平反改正,則是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以後的事了。那次算是看到了这些手稿的大部分。

此後,這些手稿隨父親回到銀川,后又随父亲再回到上海。估計父親閒時也常會翻翻看看,而我知道,其中的很多文字也直接成爲父親此後創作和寫作的素材。而手稿中的許多內容,在我陪伴父親的日子裏,無論我只是七八歲、十幾歲,還是三十歲、四十歲,父親總是饒有興致地和我談及,而且都是一樣的神情和語氣。現在想起來,我在聽父親“講他過去的事情”時,父親的敘述極有形象性和畫面感,加上他的繪聲繪色的表達和豐富的肢體語言,時常會讓我走神,是一種進入,一種穿越。

有時覺得,我在父親心目中,一定是个“理想聽衆”、“理想讀者”,或許還是知音。甚至我自覺父親对我或许还很有點欣賞的意思,所以喜歡將我介紹給他的朋友。而我和父親的一位摯友,也因此成了忘年交。不過對這些手稿如何處理,父親一次也沒有和我談起過,而我也沒有想到問過。反正我觉得,父親既已視我爲他的手稿的“理想讀者”了,想来那是觉得沒什么要再特意叮嘱的了。

拉拉雜雜寫了這許多。早就想到,整理父親手稿第一步應該就是數字化,就像他的漫畫、國畫、寫生作品一樣,有助于编辑整理,也方便於讓它和任何可能的讀者見面。寫到這兒,父親那看着我在那翻閱他手稿的情形又浮現在面前了——我看着他的手稿,他看着我,不時吸一口香菸,嘬一口茶,眯着眼睛,想到什麼了就和我聊聊……

张文元(-),江苏太仓人,中国现代漫画家,笔名文元、文魁。上世纪三十年代开始创作,擅长漫画、国画、木刻等。举办过四次漫画个展、一次国画个展,出版有作品集和连环画多部。

謝謝關注文元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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