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虎二十一简单就快乐张合荣

壁虎(二十一)

周天白天应付了一天,好容易熬到黄昏才回到公寓,一进门就赶紧把胳膊上的纱布撕开。

白天只做了简单的处理,伤口已经有些化脓,但他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不敢再出门,只得咬着牙,自己用碘酒把伤口擦洗擦洗,再用干净纱布包好,疼得他呲牙咧嘴,头上直冒虚汗。

收拾完伤口,躺在床上刚想歇口气,电话铃声又响了,周天猛地坐起来,认真听着,数着电话铃声。

一……二……连响了五声都没有中断,不是莫小兰的,或者至少不是莫小兰的紧急电话。他和莫小兰有约定,如果有紧急情况,暗号是电话响五声中断,连响三遍。

周天拿起电话,是罗梦莎,约他到法租界的粤香楼聚聚,答应赴约,决定去见见罗梦莎。

罗梦莎虽是汪伪大佬罗君强的侄女,但周天能感觉到她心底善良,对汪伪没有太多好感,希望能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她为地下党服务,至少是可以利用她的特殊身份,也许关键时候能起到保护作用。

想到这儿,周天突然对罗梦莎有了些歉疚感,他知道罗梦莎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对自己有好感,静安寺受伤后,医院跑前忙后,悉心照料。

他不愿伤害罗梦莎,但更不愿欺骗自己,莫小兰已经牢牢地驻在他的心里,如果没有莫小兰,也许他会和罗梦莎成为非常般配的一对,但命运让他与莫小兰在毛家镇重逢,就是对他的垂青,他舍不得放弃这段缘份,尽管莫小兰一直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但是为了心中那份爱的理想,他愿意付出一切,包括永远的等待。

周天和罗梦莎两个人都准时到达了粤香楼,罗梦莎今天的衣着十分素雅,与和前田大佐约见时的打扮判若两人,淡蓝色小礼帽,蓝底碎花连衣裙,一对碧色心形玛瑙小耳坠调皮地左右晃动,珍珠白的项链衬得脸色如玉,秀发如墨,能看出来,为了这次约会,罗梦莎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

应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这期间两个人都经历了一些惊心动魄的事,周天的身份和心境发生了天壤之变,罗梦莎为了窃取了佐世保航空队的情报,也经历了炼狱般的折磨,两个人各揣心思,刻意隐瞒,但罗梦莎掩藏不住的是眉目间的喜悦与真情,虽然身份不能暴露,但她完成任务后的激动之情却是按捺不住的想要和周天分享。

周天与罗梦莎闲聊,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事趣事,聊得很开心,但是一直躲在暗处监视他们的陈明出却一点都不开心,他一支接一支地吸烟,地上已经扔了一堆烟头。

陈明出是上海军统站的老牌特工,一直被戴笠的江山牌军统压制着。他身手敏捷,阴毒老辣,被俘变节后,也曾一度心灰意冷,觉得失了气节,没脸活在世上,不过渐渐的也麻木了,什么气节不气节的,活着才是硬道理。后来又踌躇满志地想要在76号混出个人样来,但总是不如意。别人都觉得他性格古怪,说话阴冷,脸色僵硬,与行动处的人不多接触,只有万松海知道他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心机很重,很欣赏他,比起见风使舵的常喜红来,万松海更看重他,所以把盯梢周天的事交给了他。

过了好久,周天和罗梦莎才有说有笑地走出粤香楼,罗梦莎好几次想挑起莫小兰和周天的话题,都被周天巧妙地岔开了,两个人在林荫道上漫步,一直朝着黄浦江边走去,陈明出远远地跟着。

因为罗君强的缘故,陈明出对罗梦莎并不陌生,但是弄不清楚罗梦莎和周天是什么关系,万松海说周天的女朋友是他的一个大学同学,叫莫小兰,怎么又冒出了罗梦莎?看样子,这两个人的关系也很亲密啊,陈明出有点糊涂了。

万松海命令,查周天的同时也要查清那个叫莫小兰的身份。陈明出让杨浦警察署查过莫小兰的档案,她在同济大学毕业后一直在玛依莲教会学校当教师,档案清楚简单,看不出任何端倪,不过陈明出也派了一组特务紧盯莫小兰,只是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玛依莲学校门口多了个水果摊,不过莫小兰倒没在意。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休养,她的枪伤已经渐渐愈合,每天正常去学校上课,她淑静甜美,温柔有耐心,学生都很喜欢她,如果不执行任务,她几乎会忘记自己地下党的身份,躲在教会学校这象牙塔中,安安静静地当个老师,但教会学校也并不是静土,日本人的枪声会时常打破课堂的宁静,她时而沉静,时而苦恼。

周天这只小壁虎已经开始在腥风血雨的地下斗争中发挥作用,在这次锄奸行动中立了大功,莫小兰感到十分欣慰,但想到郭星凡,她又心神不宁,担心他深入虎穴的危险,更担心他对革命左右摇摆的危险。

莫小兰的担忧一点都不多余,因为“虱子”郭星凡已经开始了他的行动。

马云山书记是一位老地下党员,行事沉稳,只是安排“虱子”做宣传工作,组织里的细节情况没有对他做任何透露。但“虱子”暗中观察,很快就掌握了一个重要的情报,他发现昆山地下党的行动队长王连成定期向江北游击队转运物资,这些物资都是从上海运来的,只要掌握了王连成的具体行踪,顺藤摸瓜就一定能端了上海地下党的老巢。“虱子”把这些告诉麻野尾召,让他转告影佐将军,麻野尾召也转交给他几根金条,说是给他的活动资金,“虱子”掂量着金条,心里暗暗发狠,老子要的可不只是这几条金条,老子要的是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虱子”的情报果然颇有价值,影佐将这份情报告诉了南造云子。南造云子现在是影佐手中的一张王牌,云子到行动处后,使得行动处上下团结一心,对共党和军统连出重拳,影佐对此非常满意,对南造云子高度信任,而且他还知道这朵帝国之花与土肥原贤二关系亲密,他也希望借南造云子与土肥原贤二拉近关系,所以把情报和“虱子”的身份都告诉了南造云子,“虱子”的身份极其绝密,本来只有他和特高课的岸田文雄知道。

麻野尾召紧紧盯住了王连成。他知道王连成是老地下党,经验丰富,所以非常小心,经过几天跟踪,发现了王连成的活动据点,三道河胡家巷8号。

经过几次恶战,新四军战士缺医少药,急需大量药品,江北游击队遭到日伪军的严密封锁,马云山给王连成下达了新的任务,要求他尽快赶到上海与地下党接头,转运一批药物。

“虱子”在江南总部政治部工作多年,又是同济大学的高材生,对党的组织和宣传工作驾轻就熟,马云山渐渐对郭星凡感了兴趣,郭星凡也逐步取得了马云山的信任。

日本军部连发急电下命令,佐世保航空队逐渐恢复对重庆的轰炸,日本空军将大批战机会集武汉江岸机场待命,重庆军统再一次破译了佐世保航空队的轰炸计划,忠县机场战鹰待命,怎奈日本空军这一次是以几倍的零式战斗机开路,在空中与中国空军展开绞杀,中国空军虽打得顽强,但实力毕竟悬殊,高桥武章一扫阴霾,带着轰炸机编队杀气腾腾的飞至重庆上空,机舱打开,炸弹飞落,重庆再一次陷入魔鬼般的火海中。

戴笠无语,蒋介石无奈,空军司令周至柔哀叹,重庆一片狼籍!

虽然能够破译了日军的密码,可是中国空军太弱,蒋介石只得再一次向美苏大国求援,没有空中屏障,陪都重庆将被炸成废墟。

高桥武章返回上海佐世保航空队,日本帝国空军俱乐部举办盛大舞会庆祝胜利,前田大佐邀请罗梦莎,罗梦莎带着宣传部的女干事洪小青应约前来。

今天的罗梦莎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只画了淡淡的妆容,娇美的笑容中透着矜持,而身旁的洪小青却是真空镂丝法式白色长裙,肩缀藕荷色牡丹花绣,满脸妩媚,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闪动着寻找目标。

罗梦莎知道洪小青早已经是叔叔手下的一朵交际花,她之所以和自己亲近也完全是想利用自己巴结叔叔罗君强,平素就喜欢攀强附贵,现在正好利用她甩开前田的纠缠。

今晚的场合对于洪小青来说是难得的机遇,几杯酒下肚后,洪小青已经艳如桃花,使出浑身解数,勾得前田神魂颠倒。

罗梦莎端着酒杯,看似不经意地欣赏舞池里跳舞的人,其实是注意身旁几名日本军官的谈话,他们正议论着日本空军准备在中国东南部发动攻击的计划,他们用日语交流,而罗梦莎懂日语,所以都默默地记下来了。

罗梦莎已经得知日本人再一次成功突袭了重庆,重庆遭受重创,她的情报没有错,只是日本人加强了空中的护航编队。而今晚无意中听到的这些又是一个重要的信号,她得马上见到楚俊峰,把这些重要情报告诉他。

一曲结束,音乐声停,罗梦莎向前田告辞,洪小青也准备随她离开,前田搂着洪小青不放手,罗梦莎微笑着示意她留下,自己转身离开,走出舞厅,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终于把前田这块抹布给扔了出去。

王连成傍晚时分赶到上海,在徐家汇公园门口停了下来,麻野尾召一路紧紧跟踪。有一辆小轿车在不远处停下,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人,来人不时机警地观察四周,最后走近王连成,两个人简单对话后并肩走进徐家汇公园,麻野尾召和一名女特务装作情侣在不远处悄悄地盯着。

接头人是上海地下党总部的交通员毛顺德。上海地下党遭受重创后,大部分交通员都静默或撤离了,只要像毛顺德这样的老党员还在坚持战斗着。毛顺德一直秘密地与昆山地下党保持秘密联系,从王连成处获知江北新四军的困难后,他表示立即向肖书记汇报情况,三天后让王连成在老地方等消息。

和王连成简单沟通后,毛顺德很快离开了徐家汇公园,跟踪他的特务想对毛顺德暗中下手,麻野尾召制止了,他要放长线钓大鱼,命令手下继续紧盯毛顺德。

毛顺德先是坐上汽车,朝城区方向一路飞奔,到余姚路路口,下了汽车,步行约二三百米,又上了一辆黄包车,到江宁路路口又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然后疾驰而去。这么三番两次的折腾下来,毛顺德顺利脱身,而后面跟踪的特务被搞得晕头转向,只能气得干瞪眼,气喘吁吁地蹦高大骂。

跟踪的特务以为毛顺德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其实不是。毛顺德行事非常谨慎,这是他的习惯,为了防止跟踪,他总是反常规行事,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太特殊了,绝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让党组织再受损失了。

周天一大早来到冯占林办公室,想向他报告宝山码头一批私货的转运情况,这批私货是周佛海的,周天已联系好了荣发洋行,还是由龙超然押货。

冯占林不在办公室,他的新任秘书关军正在打扫卫生。和关军打了个招呼,正要出门,和正准备进门的冯占林碰了个对脸。

等关军出去后,周天开始眉飞色舞地向冯占林表功。这批私货是周佛海从香港转过来的,特意叮嘱冯占林要帮他弄好。冯占林急于在主子面前献媚,周天能把这批货顺利押进来,等于帮他办成了一件大事。

周佛海现在在汪伪政府如日中天,他推出的稳定占领区的绥靖政策已逐步铺开,就连日本军部对他也非常重视,更重要的是在近期召开的一次军事会议上,影佐提出了整肃和清乡计划,汪精卫虽然内心不悦,但色厉内荏,没敢直接反对,倒是周佛海据理力争,不卑不亢,影佐被挫得窝火,最终也没有强硬执行。

影佐的新计划流产,汪精卫表面不怒不喜,但看着身旁呆若木鸡的梅思平和罗君强,对周佛海多了几分佩服,所以授意周佛海近期开始主持汪伪政府常务,周佛海成了名副其实的二号实权人物,冯占林得把这棵大树抱牢了,听了周天的报告,高兴得合不拢嘴,直夸周天是亲兄弟。

周天正和冯占林说着话,电讯科长荣金发拿着一本卷宗敲门进来,周天迅速瞥了一眼,看见卷宗封皮上有樱花图案。如今的电讯科兼顾着行动处机要科的职能,冯占林的外甥女林珍妮也以电报员的身份进入了机要科,周天见荣金发神色紧张,知道他们应该有要事要谈,知趣地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周天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在椅子上一直琢磨荣金发手里那本印着樱花图案的卷宗。凡是标有樱花图案的文件都属于绝密,这是否与蝙蝠计划有关呢?还是又有什么别的阴谋?

想到这儿,周天坐不安生了,想到外面遛达一圈,也许能发现什么别的蛛丝马迹呢!打开房门,见关军正好从冯占林办公室走出来,等他经过门口时,周天笑着让他进来,拿出两盒古巴大雪茄塞给他。

关军很精明,每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作为冯占林的新任秘书,他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知道周天与冯占林关系非同一般,真如当秘书以前就听说的,周天是行动处的大管家,还帮冯占林做着买卖,具体情况不太清楚,但他知道想把冯占林的毛捋顺了,先得讨好这位大管家,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讨好献媚,周天反倒先给他好处了,所以拿着周天给他的香烟,有些受宠若惊,笑着说:“周主任,谢谢,谢谢,这东西可金贵啊!您从哪搞到的?”

“关秘书,咱弟兄们还用这么客气?再说了,冯处长一天鞍马劳顿,都得你费心照顾着,你辛苦了,我们都是好兄弟,这就算是我替大哥感谢你的。”

周天拍着关军的肩膀,既和他套近乎,又故意地透露出他和冯占林非同一般的关系。

“周主任,照顾好冯处长是我应该做的,我会尽心竭力的,请周主任放心。”

“又和我客气?哦,对了,处长那里现在还有人吗?我还有点事要跟他汇报,刚才忘记说了。”

“荣科长刚刚离开,现在就处座一个人。”

周天又敲门进了冯占林办公室,冯占林正低头翻阅卷宗并一一签阅,示意他先在沙发上坐着等一下。

“周天,告诉你个好消息。”冯占林合上卷宗,很神秘的样子。

“大哥,什么好消息?您又要升职了?”周天故意走过来靠近冯占林身边。

“你个财迷官迷呀!满脑子想的就是升官发财,告诉你吧,你嫂子又怀孕了。”妻子怀孕,冯占林非常开心。

“嫂子又怀孕了?大哥,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这几天我得抽空去看看嫂子,得去祝贺祝贺,干娘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吧?”

感激周天的救命之恩,冯家老太太和姚碧云都是真心对待周天,周天也是真把她们当亲人待,所以,听到姚碧云怀孕的消息后,周天真心实意为姚碧云高兴。

冯占林站起身到书柜里拿出一瓶红酒,趁着冯占林低头倒酒,周天眼睛迅速地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卷宗,还是只看到了封皮。冯占林端起一杯酒递给周天,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又唠起了家常,机要科秘书林珍妮敲门进来,冯占林将卷宗递给了她。

樱花卷宗……林珍妮……

这卷宗里装的会是蝙蝠计划的内容吗?

如何从林珍妮手上弄到这本卷宗呢?

再一次回到办公室,周天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冥思苦想,想得太投入,他竟然不知道高晓娜什么时候偷偷溜进了他的办公室。

见周天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高晓娜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确定里面没有别的人,她轻轻推开门,踮着脚跟走到周天身边,蹲下身子,痴迷地偷偷看着周天,恨不得在周天那白皙的脸上亲一口。

周天正沉思着,突然感觉到脸颊边热烘烘的,猛地睁开眼,看到高晓娜涂着脂粉画着浓妆的脸上一张红艳艳的唇正对着自己,吓得他一激灵,大叫一声就要坐起来,高晓娜也被吓了一跳,没蹲稳,正好扑倒在周天的身上,她索性抱着周天,周天被她压倒在沙发上,哭笑不得,只得打着哈哈道:“高科长,您这是来串门了,还是来抢劫了,你可吓死我了,快起来,快起来。”

“周主任,你这可是倒打一耙了,我哪有吓着你呀?是你吓着我了,吓死我了,我这刚一进门,让你吓得站都站不稳了。”

“好好好,是我吓着你了,你让我起来,好吧?你这一身肉都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周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边说话,边用力拨拉开高晓娜的手,高晓娜也觉得有点无趣,站起来,整整她新烫的波浪卷头发,和身上的旗袍。

周天暗叹万幸,这会儿亏是没有人进来,万一让人看见,还以为他也和陆棕峰、荣金发他们一样,和高晓娜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呢。

“高科长,有事?还是闲逛?”

“没事!也不是闲逛!一天到晚忙死了,就是想到你这里来透透气。”

“来,高科长,请坐,喝茶?喝酒?”

“算了吧,茶酒都免了,虛情假意的,路过我办公室门前都不肯进去瞥上一眼,唉,是我人轻骨贱,总不忘到周主任这儿问个好,还讨人嫌,算了,走了,不影响你大白天做美梦想美人了。”

高小娜觉得自己这么死乞白赖得硬往男人怀里扑太掉价,所以醋溜溜地说完扭着腰准备离开,不过临走还不死心地盯着周天,在他颈上摸了一把,周天下意识地偏着头躲了一下。

这一阵子虽然有荣金发天天腻在身边,可是高晓娜对这个油头粉面又色迷迷的假洋鬼子总是提不起兴趣,女人的心思难懂,越不好摘的葡萄越想吃,周天就是高晓娜心里惦记的那串葡萄。只要想起周天,高晓娜就来精神,就有一股冲动,恨不得天天泡在周天身边。

高晓娜一直搞不清楚,周天为什么总是对自己不冷不热,而见了那个什么莫小兰或是罗梦莎就热情得出奇。她每天照镜子时,看着自己妩媚的脸,婀娜的身材,还有如莺鸟般的甜美嗓音,总是很陶醉,怎么看都比她们漂亮,丰满,性感,比她们懂男人,会疼男人,尤其是那个叫莫小兰的,像是柴禾妞,不知道周天喜欢她什么。

高晓娜舍不得下决心摆脱荣金发和唐慧民的肉欲之爱,更渴望能和周天有一份纯情之爱,她对自己很有信心,相信总有一天要把周天抢到手里,她相信功夫用到,总能俘获周天,不信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所以有事没事总爱往周天跟前凑。

见高晓娜自做多情的样子,周天心里厌恶反感,但就在她打算出门离开时,他脑子里突然一个闪念,想到高晓娜和唐慧民的特殊关系,唐慧民是蝙蝠计划的策划者之一,想要弄到蝙蝠计划,也许高晓娜能帮上忙。另外,还有林珍妮,周天和林珍妮素无往来,而高晓娜与林珍妮应该有交情,说不定可以通过高晓娜从林珍妮身上盗取保险柜上的钥匙,弄清那份樱花档案。

想到这儿,周天赶忙拿出杯子,给高小娜倒了一杯茶,边递过茶杯,边说:高科长,你这可是误会我了,你高科长金枝玉叶,貌如天仙,是咱这行动处里的一枝花,新政府里有那么多才俊高官暗恋你,你这美貌才情,只有他们才能配得上,我一个小小跑腿的,哪敢和你这大美女套近乎,周天是只敢远观,不敢放肆呀。“

高晓娜本来也舍不得真走,见周天的态度好像有了点热情,赶紧接过茶杯,呡了一口茶,似乎很陶醉,娇媚地嗲声说道,“香!明前龙井啊?”说着话,又紧挨着周天坐在了沙发上,“你就说谎话吧?我哪能称得上是行动处的一朵花?我要真是花儿,你还能放着花儿不摘,到外面摘草去?”

周天知道高晓娜指的是什么,不想再顺着她往下说,岔开话题道:“高科长,下午正好有时间,一起吃饭去?我知道有家新开的馆子,菜不错,去尝尝?”

听见周天约她一起吃饭,以为自己刚才那一扑起到了作用,心里得意得要命,看来男人都是偷腥的猫,周天也不例外,平时还装得一本正经。高晓娜咋咋唬唬地连声问:“真的呀?周天,你肯约我吃饭?能和你一起去吃饭很荣幸啊!好像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哪家馆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周天,边说话边扭着腰又想往周天身上贴,周天借口倒茶,站起身避开了她。

“晓娜,是这样的,你能不能约上林珍妮一起去?”

“哦?你是约林珍妮吃饭啊?那你们去吧。不用叫我了。”一提起林珍妮,高小娜的脸马上就涌起了醋色。

“是这样的,冯处长一直让我给林珍妮介绍个男朋友,我有个朋友,在警察局,人长得帅气,家底又殷实,我想给林珍妮介绍介绍。”

听周天说清楚缘由,高晓娜脸上阴转晴了。之前听说冯占林硬把周天和林珍妮往一起拉扯,她就醋性大发,没少给林珍妮使绊子,知道周天是给林珍妮介绍男朋友,仿佛在抢夺周天的战场上又打倒了一个敌人,心花怒放,把茶杯塞到周天手里,急急慌慌地就走了,说是要去替他约林珍妮。

周天特意打扮了一番,黑色西服,蓝色领带,英俊潇洒。早早就开着他的汽车在行动处外的路口停着,站在车前,耐心等着。

高晓娜说是去约林珍妮,其实是跑着回去重新梳妆打扮了,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直接去办公室拉上林珍妮就走,看着林珍妮灰头土脸的样子,更得意自己美貌,希望今晚能吸引周天的注意,赢得周天的爱心。

远远看见高晓娜和林珍妮走出来,周天殷勤地打开车门迎接她们,高晓娜让林珍妮上了汽车后排,她自己则坐在周天身边的副驾位上。

陈明出远远地窥探着,忍不住往地上唾了一口痰,恶狠狠地骂道:“妈的,每天混在女人堆里,高晓娜这样的骚娘们你也不放过,累死你个小王八蛋。”

约高晓娜和林珍妮吃饭是临时决定,为了凑好这个饭局,周天刚与市警察局的技术科长高向东打过电话,没有说原因,只说是有两个美女,想叫他一起出来高兴高兴。

高向东是荣发洋行老板高振才的公子,在上海医学院学习医学,本来立志要悬壶济世,时局动荡,被他父亲高振才托关系弄到警察局,算是给洋行在警察局立了尊保护神。高向东与周天性情相投,打过几次交道后,两个人成了朋友,所以,一接到周天的电话,也没有细问,很爽快地答应赴约了。

粤香楼里,觥筹交错。

高晓娜今晚俨然以周天身边的女人自居,兴奋异常,一会儿给林珍妮夹菜,一会儿又给高向东倒酒,周天心思不在吃饭喝酒上,所以也不太去理会她,任由她兴奋地表演。

高晓娜已有点喝多,林珍妮刚开始还矜持,几杯酒过后话也多了起来,周天越发频频举杯劝酒,装做若无其事,但不时偷瞄一眼林珍妮的小包,他发现,林珍妮很在意这个小包,即使喝多了,也不忘时不时地用手去摸摸包,

粤香楼外,陈明出坐在汽车里,透过窗户盯着里面酒意正酣的热闹场面,这几天跟踪下来,他觉得这周天就是个混在女人堆里的绣花枕头,小白脸,拿着行动的钱装纨绔,除了泡女人,没看出这小子有什么真本事,所以,把刚开始非要在他身上抠出点毛病的心劲也淡了,看着他们在酒楼里吃香喝辣,自己在外面挨饿,心里渐渐有了怨气,也松懈下来了,不时地打个哈欠,靠在后座上闭眼歇一会儿。

周天一直在寻找时机,但林珍妮把包看得很紧,根本没机会下手,见桌上已杯盘狼藉,高晓娜已开始胡言乱语,在他身上动手动脚,周天也装作喝醉,提议再去百乐门继续乐呵,林珍妮推辞,但高晓娜兴味正浓,好不容易能和周天粘乎在一起,她可舍不得回去,所以生拉硬拖地把林珍妮架上了车,又驱车直奔百乐门,陈明出等他们驶出一段距离后,也只得不远不近地跟着。

一进百乐门,高晓娜就死缠着周天不放手,一曲又一曲地跳,趁着酒劲,双手吊在周天的脖子上,把胸前那两团肉死命地往周天身上蹭,跳到最后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到周天怀里,周天心里惦记着林珍妮包里的东西,也反感高晓娜如此死乞白赖的样子,只好装醉,坐在椅子上直喊头晕,让高向东陪高晓娜去跳。

下午高晓娜进到林珍妮办公室,不由分说拉起她就走,只是说周天找她出去一趟,出来得太匆忙,她没来得及把重要的钥匙放好,只得匆匆忙忙地塞进包里,这是行动处的绝密东西,她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她虽然也喝了不少酒,但一直在尽量保持头脑清醒。

周天借着酒劲,一直要林珍妮陪他喝酒,喝得林珍妮香汗淋漓,头晕目眩,不一会儿,她站起来要去卫生间,高晓娜陪着一起去,并顺手把她们两个人的手包都扔在了沙发上,周天让高向东去她照顾一下她们,高向东也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周天机警地观察了一下四周,装作头晕,歪倒在沙发上,动作麻利地林珍妮的小包里掏出一串钥匙,用事先准备好的印泥一一按下了模印。

等林珍妮她们从卫生间返回时,周天已经干净利落地把林珍妮的包整好,依原样放好,他歪倒在沙发上装睡。

林珍妮走到沙发跟前,先是着急地把小包一把扯过来,偷偷伸手摸了摸里面的东西,然后才放下心来,把包紧紧地抓在手里,周天不动声色地观察到她紧张的表情,坚信刚才看到的钥匙上一定藏着天大的秘密了。

时间不早,周天开车把高晓娜和林珍妮她们送回公寓。此时的陈明出早已被拖得筋疲力尽,盯着周天搀扶步履踉跄的林珍妮和高晓娜回家后,他也早早的回到了公寓,一头栽到在床上再也没有力气动弹了。

周天把车送回公寓,喝了点茶水醒了醒酒,在窗户上看看院子里没有人走动,他又出了门。坐着黄包车拐了很远的路,来到惠民路一个夜市场。这个小市场不太大,但是五行八作齐全,补锅锔碗配钥匙的,卖镰卖锄的铁匠,卖木凳木勺的木匠,卖馄饨汤圆的,战乱影响,生意本就不红火,晚上更是惨淡,但是苦熬苦挣的人舍不得歇着,只图多熬一会儿,希望能有点进项。

周天进到市场里,在一个小馄饨摊子跟前坐下,要了一碗馄饨,边细嚼慢咽,边观察。馄饨摊边上是个铁匠铺,铁匠的儿子,六七岁模样,长得虎头虎脑,一刻不消停地跑进跑出玩闹着,大人也不去理会他。

周天悄悄招手示意,小家伙很爽快地跑到他跟前,他偷偷塞给小家伙几张钱币,让他去对面配钥匙的摊上把刚才模印的钥匙配出来,答应配钥匙余下的钱留给他买馄饨吃,小家伙很爽快地答应,并很快就配好了钥匙。周天拿上钥匙快步离开,坐上黄包车返回。

周天再一次上到行动处对面银行的楼顶,刚才一直努力控制着,头脑还算清醒,现在被楼顶的夜风一吹,头晕脑胀,醉意加重,口干舌燥,眼皮一直打架,瞪大眼睛瞄着行动处大院,今晚应该是赵麻子值班,远远地看见巡逻的赵麻子与监所的负责人方再生说着什么,盯了一会儿,实在困得不行,就靠在楼沿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周天突然惊醒,看看表,子时已过,行动处各个办公室的灯已灭,只有门房处和院子外还亮着灯。

是时候了!

周天从楼顶下来,绕到了行动处大楼的侧面,攀上围墙,从一楼的卫生间窗户翻进大楼,一楼的值班室还亮着灯,赵麻子的两个手下早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周天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他背转身子一边观察一边轻轻打开了档案科的铁门。

档案科办公室分里外两间,周天打开小手电,拿着钥匙一个一个试,终于打开里间的门,保险柜镶在墙上,周天在崇安里特工训练班里学过这门手艺,他拿出带着吸铁石的听诊器拨着转轮,仔细听着这些细微的声音,一遍,两遍……失败……再失败……

时间飞快,周天在档案室里折腾了好长时间,保险柜依旧没有打开,他紧张,焦急,心跳加快,浑身上下都被汗浸透了,坐在地上喘了口气,调整好呼吸,再一次拨动转轮,“咔”的一声,保险柜终于被打开了,周天兴奋的恨不得跳起来。

从保险柜里找出那个带有樱花图案的文件袋,戴上白手套,轻轻地掏出文件。

绝密!蜘蛛行动!

原来76号在上海的各个角落密布了特务,每一个特务都有编号,有联络方式,有联络点,每一个联络点又呈伞状发展了情报网。

上海铁路局,上海大剧院,法租界警署,大中华书局,大华纱厂,淮海坊,老城厢,新华别墅,梅泉别墅,田子坊,大陆新村,同乐坊,国立上海大学、同济大学,上海火柴厂……

这些特务真的是星罗密布,无孔不入,遍布上海滩的大街小巷,各行各业各种身份的人都有,流氓打手,妓女掮客,演员舞女,工人商贩。尤其是当周天看到代号的丁安时,他倒吸口凉气,吓得手脚冰凉,丁安是宝山码头龙超然的手下心腹,每次去龙超然那儿,丁安都不离左右,自己万一不慎,就会落入这蜘蛛网中啊。

这份情报太重要了,太可怕了,周天用微型相机一一拍摄,等他把所有的东西重新放好,偷偷掀起窗帘一角往窗外看时,外面天色已经微亮,得抓紧时间离开,否则一会儿要被早来的人碰到,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值班的丁水泉来到了走廊上。

丁水泉是老牌特务,像一只窜檐走脊的夜行猫,瞪着一双滴溜圆的眼,竖着两个耳朵,走路脚后跟不着地,好像随时都做好了准备,要扑上去咬人一口。

昨晚值班,他在办公室里睡了一晚上,早早起来,到行动处大楼进行最后一次巡视,每到一间办公室门口他都竖着耳朵听听动静,尤其是走到机要室的门口,他更是停住脚步贴在门上认真地听了起来。

这时,周天轻轻地扣上了机要室里间办公室的门,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外间门口。门里门外,他和丁水泉的两颗脑袋同时贴在铁门上,窥探着,听着声响,周天的手轻轻地按住了门把,准备拉开门。

“咳咳咳”

突然走廊上传来了咳嗽声,周天吓得一怔,轻轻松开了门把。

“老赵头,起得这么早啊?嗨,我这也是白问,他哪能听得着嘛!唉,也是个受罪的命,扫个地,又没有人逼你,你起这么早干嘛?”门外传来丁水泉的声音,周天身上的冷汗“唰”地一下流了下来。

老赵头“嗯啊嗯啊”地和丁水泉打过招呼,开始拿着拖布在走廊上拖地,丁水泉转身走下了二楼。

老赵头平常早上一般都是先打扫院子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先来走廊里擦地,不过他来得太及时了,否则,周天就会和丁水泉碰个脸对脸,想想都后怕啊!

周天轻轻地蹲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屏住呼吸,用袖子擦脸上的汗,怨自己经验不足,差一点酿成大祸。

老赵头的拖地声渐渐地由近而远,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周天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没有任何动静,他又踮着脚跟来到窗户前,轻轻地把窗帘撩开一个小角,看见老赵头拿着扫帚在院子里划拉,赵麻子站在他身后指指画画说着什么,周天知道这鬼精鬼精的东西又是做样子给丁水泉看,而丁水泉站在一棵柳树下抻着胳膊晃悠。

天已大亮,不能再等了,周天又来到门口,侧耳听听,走廊里静悄悄的,他轻轻地转动门把,把门拉开一条缝,探头,左顾右看,确定无人,闪身出门,反锁门,跃步来到自己办公室门口,打开门,侧身而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嗓子里因为紧张干得像冒了火,两条腿像灌了铅,再也迈不动步。

周天一直一动不动地窝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走廊里开始热闹起来,不时有轻重不同的脚步声从他门口飘过。

等紧张的情绪稍微平缓后,他开始简单的洗漱,又换了套衣服,等门口没有声响的时候,他又悄悄拨拉开门,装作刚进办公室,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

站在窗户前,细细回味昨晚的意外惊喜。本来要弄的是蝙蝠计划,没想到挖出了76号的蜘蛛行动,这些情报太重要了,现在掌握了整个上海滩76号爪牙的分布情况,知己知彼,就能有的放矢。这份情报要是递到莫小兰手里,莫小兰一定会兴奋地蹦起来,想到能让莫小兰,周天的脸上漾出了甜蜜的笑容。

几日来,王连成一直在清水巷友缘旅社静候上海地下党交通员的消息,下午三点钟,旅社的跑堂喊他接电话。接了电话后,王连成返回房间,简单收拾一下,出了旅社,坐了一辆黄包车快速离去。

麻野尾召在旅社对面的小楼上紧紧盯着王连成的一举一动,王连成下楼坐上黄包车离开,麻野尾召和手下的两个特务也坐着黄包车在后面紧紧跟随。

王连成来到黄浦江江岸边的一个简易茶摊,要了一杯茶,坐在靠江边的位置耐心等待,麻野尾召他们也装作路人,扶着江堤的栏杆,装作遥望远处的江景,其实是一刻不停地从三个不同的方位监视着王连成。

江堤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夹着包袱神色匆匆的赶路人,也有挎着小篮悠闲地吆喝叫卖的小商小贩。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佝偻着腰,拖着条残腿,左手杵着一根杨木棍子,右手里举着一个豁了一半的破陶碗,远远地跛着过来,向路过的人乞讨,多数人嫌恶地避开他,也有善良的人往他的破碗里扔点小钱,麻野尾召看着乞讨老头那满脸的污垢都觉得恶心反胃,等他走进茶棚里时,忍不住把头扭向了江面。

老头慢慢走近王连成,不停地作揖讨要,王连成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币递过去,老头接过钱,哈着腰说声谢谢,继续向前讨要。

王连成若无其事地继续喝茶,茶水喝完,付过帐,站起身为,喊了一辆黄包车,坐上车离开了堤岸。

“不好,八格,狡猾的共党跑了!”

麻野尾召突然意识到刚才那个乞讨的老头就是共党接头人,他环顾四周,那个乞讨老头早已不见了踪影,麻野尾召气得暴跳如雷,但无事无补,只得命令特务坐上黄包车继续跟踪王连成。

化装成乞讨老者的人正是毛顺德,他是地下党的一条变色龙,出色地完成了这次送情报的任务,甩掉了尾巴。

王连成朝嘉定的安亭方向赶去,走了没多久,他下了黄包车在电话亭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又进了一家小酒馆。麻野尾召命令特务立即查线,电话是打给龙漕路一家小旅店的,等特务赶到龙漕路那家旅社时,接电话的店客早已离开。

所有的线索都中断,现在只能紧盯着王连成了,这条鱼绝对不能放过,他动作不断,一定有大的行动,所以,麻野尾召现在只能是死盯严守王连成了。

李涛负了伤,强撑着把贾四儿应付走之后,怕码头上人多眼杂,就偷偷地来到小莲这里换药养伤。

李涛平时在码头上忙,很少有时间和小莲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小莲每天只能坐在码头对面的小面塑摊上远远地看着他,想着他,用面团仿着李涛的模样捏小和尚以解相思之苦,现在李涛负伤,终于可以闲下来,静静地在床上躺一会儿了,小莲既心疼李涛身上的伤痛,也高兴终于可以和李涛在一起说说知心话了,所以像一只快乐的小莺鸟儿一样,嘴里哼着小曲儿,忙里忙外,端药倒水,洗衣做饭,俨然就是个乖巧的小媳妇儿。

院子里的细绳上搭着给李涛洗过的衣服,屋里的小火炉上坐着药锅,药香味弥漫在整个小院小屋里,小莲坐在李涛身边轻声唱着小曲儿,娇声说着体己情话,用手轻轻抚摸着李涛身上的伤,李涛躺在床上,握着小莲温热的小手,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觉得暖暖的,如果不是战争,他一定会和小莲守着这样的一座小院,生一堆可爱的孩子,看着孩子们跑进跑出玩耍,听着小莲在灶间边忙碌边畅意地唱着欢快的小曲儿,那该是何等惬意幸福的日子啊!

可恨的日本鬼子!可恶的汉奸走狗!

体味着眼前暂得的温暖,想象着美好的日子,再想到日本鬼子和汉奸走狗,李涛的眼里又开始喷火,必须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否则别说自己这一辈子,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的儿孙后代都别想过消停日子。

在小莲的小院里没待多久,交通员送来了新的消息,又有新的任务,李涛又躺不住了……

作者简介:简单就快乐,一个热爱文学的公务员,喜欢幻想,生性简单,曾发表若干散文小说作品,第一次挑战谍战类小说题材,希望在文学创作道路上再有所突破。

作者简介:张合荣,山西省晋城市人,教师,笔名,荷韵。喜欢用文字填补生命的缝隙,喜欢把生活中的喜怒哀乐用文字的形式表达出来,涉足小说创作,丰富文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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