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7日
林若简将玄关小何乱放的鞋子摆好。时钟正好指到九点。门铃响了，又一位客人到达。
她回头看一下客厅。餐桌上还没有摆插花，平时会乱放在上面的杂物都扫到干区下面抽屉里。一会儿要用搬到榻榻米上的矮榻放在客厅中间位置，外面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阳台上，空气里明明有飞扬着灰尘，却反而更让她觉得干净明亮。一推开门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啊，好香啊。”
林若简不敢相信，平时自己也买玫瑰呀，怎么从没这样香过。
“笨，不是花香。”
刘巍薇一把将花束搁在玄关柜上，手里还拎着的另一塑料袋东西顺手搁在地上，一边脱鞋换鞋。
“哇塞，你是给自己用了玫瑰精油什么的？...”
“对。我早上给自己用了玫瑰洗发水，还有擦脸抹手也用了玫瑰精油。最近洗衣液都是玫瑰香的，这会儿连鞋子袜子都是玫瑰味的。还给花喷了玫瑰香水。”
刘巍薇洋洋得意，非常满意自己的创意效果。熟门熟路的到干区洗手盆下柜拿出花瓶，灌水插花。
“小何，这次打赌又是我赢了。我约好那个女人了。今天她也来的。又有新主妇加入我们了。”
虽然大家都是住在一个小区里，也常常能遇见邻居互相看了脸熟，但是能这么直截了当搭讪，还获得对方信任愿意上门做客，却不是小何可以办到的。小何比刘巍薇要早到一会，正在厨房翻动厨余堆肥桶。小何说：
“还叫人家那个女人呀，你还不知道她名字吗？”
刘巍薇干脆的回答：“对。不知道。”
小何说：
“晕，你居然会不知道名字也能邀请到她来做客。这是你太能干了，还是对方那个太轻信陌生人啦。”
刘巍薇回答：
“那当然是因为我和善。一看就知道是好人。而且我是你们妈妈那辈分的人呀。按说你们得叫我阿姨的。小区里除了孩子，就是老人最容易获得普通人的信任了吧？”
小何说：
“从没见过你这么喜欢把自己年龄挂在嘴上的中年妇女。你的性格还真是特别啊。”
刘巍薇说：
“你们这一代什么教育啊，这么避讳自己的年龄才特别。我妈妈和她的好姐妹差一天都要说清楚，然后比我妈妈打的统统要叫大妈妈。比我妈妈小的我才能去叫阿姨。我知道的大人呀，是非常喜欢自己年龄大一点的。大一天也是姐姐。我也很喜欢自己比你们大。”
刘巍薇笑嘻嘻的把插玫瑰花多出来的枝叶花瓣一手捧起朝厨房走过去说：
“别翻了，你那厨余垃圾翻出一屋子酸味。”
小何说：
“这会儿你嫌弃厨余垃圾难闻了？哈哈，就你一直说厨余垃圾不难闻的呢！”
小何让开位置，刘巍薇把手里的扔了进去。又立即想起那个搁在玄关的塑料袋。
“你别搅动，我来弄。我还带了一点给咱们的厨余堆肥添一点料。马不吃夜草不肥哦。”
小何一看她居然特意拎了一塑料袋的玫瑰花剥落的叶子花瓣，不由大笑：
“哎呀啊，你怎么还是特意带这么多垃圾回来啊。微微姐姐啊，我们都说了多少次了，只要我们自己厨房的厨余垃圾堆肥已经太多了，你还要从外面特意带.....你看，我们就两个堆肥桶，就是你买水果就张罗收集人家的水果皮，买菜就收集人家的菜叶，才一天就堆了一桶，我们自己家第二天的厨余垃圾就把第二个换用的桶用了。这桶才出厨余的液肥，还要3周才能空出来啊。你再塞这么多叶子花瓣的，第二桶要是满了，以后我们的厨余就没有桶放了。”
刘巍薇不紧不慢把一袋子花瓣叶子都加了进去，用喷壶喷洒上催肥液，用长筷子搅拌搅拌着说：
“我知道你们就是只要处理自己家每天慢慢产生的厨余垃圾。不过，我这次可不是急着想堆出液肥看结果。这次我是想测试一下用叶子花他们做出来的堆肥的味道会不会不同。我又买了两个堆肥桶，今天应该会到货。我收到桶就拿一个过来换这个加了玫瑰花瓣的桶。小区里银杏树马褂树枫树冬天落叶有多又漂亮，要是堆肥，不知道是不是会很美。今年我一定要试试。”
小何还想说。林若简赶紧插话：
“好了好了，小何，薇薇姐知道我们的意思就行了。她的堆花草叶子想法还真不错。不过，下周轮到去她家我们看她把堆肥桶往哪里放吧。哈哈哈哈..”
小何和林若简相视而笑。最爱买买买的刘巍薇的家里已经是到处放得满满当当。刘巍薇也跟着哈哈大笑。这时候门铃又响了。林若简赶紧开门。
胖乎乎的张瑜珏还没进门就抱怨：
“太热了。真是的，才9点多，太阳就这么毒，我都不想出门了。好容易才下定决心来的呢。”
林若简赶紧接过她手里的包，把她整个人让进门里头来，随手就关上门说：
“冷气已经开了，进来缓一缓，一会儿就好了。”
小何正好在直饮水管位置，顺手就倒了一杯凉水端了过来给张瑜珏。张瑜珏接过来就一饮而尽意犹未尽：
“再来一杯，唉，真想喝杯加冰的可乐才好。”
小何白了她一眼，但还是主动过去再给她倒水一边大声说：
“别说你现在是怀孕了要注意身体，就是没孩子这么热天也不好这么贪凉喝冰的。”
张瑜珏嘟囔：
“我这不就是说说嘛。人家心里怎么想的都不能说啦。”
小何哼了一声：
“什么说说，你这是先说出来了，要是没人反对你呀，你就慢慢觉得其实也可以这么做吧。”
张瑜珏将自己包里打印好的会议议程和记录表拿出来放矮榻上。自己往太空舱沙发上坐稳了，才放松的瘫软，烦恼的说：
“哎呀呀，小何真是太讨厌了。这么说人家。这口气都要和我妈妈一样了。我还没熬出头啊，现在是每天都数着时间过。医院直接这么剖了出来。这样就不是我一个人累了。要累大家一起来。”
小何又哼了一声，没搭话，却进浴室拿来一条黄色的擦汗巾递给张瑜珏。张瑜珏赶紧接过来，把自己脸啊脖子前胸后背的汗擦拭。一会嬉皮笑脸的说：
“小何哦，我这后背够不着呢。”
刘巍薇早就弄好了厨余堆肥，洗把手给自己泡茶。听到张瑜珏这么指派小何，插话：
“张瑜珏现在是你老大。等你家娃出来了，哈哈，你就等着吧，这娃的性格要是随了你呀，我们就有得你的好戏看了。”
林若简开门后就直接进书房，去抱着几本书出来，经过张瑜珏身边，随手将书放矮榻上，去接她递出来的擦汗巾说：
“我来帮你吧。这一早上小何最忙了。”
张瑜珏抽抽鼻子闻一闻说：
“知道了，小何烤蛋糕了呢。唉，我又不能吃。现在我这是孕期血糖代谢困难户呢，非要注意饮食别有太多糖分。”
小何说：
“饮食别有太多糖分，刚才谁哭着喊着要喝可乐，还冰可乐呢。”
张瑜珏一听就立即张口要回话，但张了张嘴，想了想居然换了一句：
“小何，你是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吧？你这么打击我。让我有点怀疑你是故意的呢。”
门铃又响了。大家暂停了说话。林若简手里还拿着小擦汗巾就赶紧跑去开门。张瑜珏对满脸得意已经溢于言表的刘巍薇说：
“啊，上次帮我赶走野猫的那个女人还真被你约上了？”
打开门来却只是来送快递的。林若简签收好了关上门，把包裹随意踢到玄关的角落，手里的小擦汗巾折叠好又塞给张瑜珏手里拿着用，拢了拢矮榻上的书，踏上台阶往榻榻米上自己座位号1坐下。张瑜珏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好像正等着她发话呢，就说：
“时间过得好快啊。9:30到了，过来坐下吧。就我们四人嘛，也没有影响。还是和原计划一样开始吧。”
张瑜珏坐沙发，将自己浮肿的脚搁着榻榻米上，小腿上被猫虱子咬了的红肿包包还高高鼓起没褪下。她讨厌的看着自己的丑陋的小腿。无奈的说：
“我还是第一次被跳蚤咬了。真没想到跳蚤这么讨厌啊。又肿又痒，还不能用药，也不能去抓。据说这个包的疤痕要明年后年才会消退。”
刘巍薇有点失望居然那位女人还没来。不会失约吧？她内心嘀咕。接着张瑜珏的话就说：
“你还好啦，要不是那位女人赶走那只野猫还发现你被咬了，及时帮你拍掉了那些猫虱子，或是叫跳蚤什么的，你还傻乎乎的被咬了也不知道呢。或许还会有更多的包。”
张瑜珏心有余悸的说：
“是啊。居然有野猫在我家楼道角落养一窝小猫，真是太可怕了。我们楼里的邻居也真是的，都什么人啊，在楼道角落堆放纸箱垃圾能干嘛呢？我也是的，从不管闲事，那天怎么会就是好奇里面有动静要过去看一眼....”
刘巍薇想起了什么就说什么：
“幸好是现在才遇到猫咪，要是在孕早期，那你还要担心弓形虫感染呢...”
张瑜珏大吃一惊，还没说话呢，小何听到这么一说就反驳：
“薇薇姐别胡说，孕早期会引起胎儿畸形的弓形虫感染，那传染源头什么的是接触了有病猫咪的粪便唾液什么的，和猫虱子不是一回事。不过，张瑜珏总之还是幸运的。没事就好呢。那个女人赶走了大猫咪，至少避开了你被这护仔母猫抓咬破伤风什么的风险。那天那位帮你的女人没事吧？”
张瑜珏想了想，当时自己也慌乱的，所以也没问对方名字就赶紧回了家，不过她倒是记起来了：
“哎呀，那天那只猫应该没有抓伤人。我们是用纸盒子赶走它和那几只小猫的。小猫也不小了，应该早就断奶的那样子了。就是跳蚤没法子防范，应该也咬了她，夏天图凉快都穿裙子的，缺乏保护啊。真是的。以前看到野猫只看到野猫。现在我再看到野猫，就同时好像也看到了猫毛里带着猫虱子。这是有心里阴影了。”
大家各自拿着自己的杯子杯垫都往榻榻米其他位置上坐去，从矮榻上自己取了一份聚会议程。林若简拿了那份空白的记录表开始记录。刘巍薇负责流程监督。她示意从座位号1开始。张瑜珏拿出手机开始计时。
座位号是1的林若简拿出自己手机记事本说：
“我的中午吃饭的事情现在是这样了。上周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吃午饭有6天。吃的都是头一天晚上家里的剩菜剩饭加热一下。不过，我有了一个改进。那就是我给自己的午餐搭配买了酸奶，玉米和水果。小何上次给我们做的微波炉高火9分钟能烤熟玉米给我了启发。我上周就用到了。但是，我对微波炉高火9分钟是否烤熟了玉米老是没有信心。我会忍不住烤了后剥开玉米叶子来看看，觉得玉米粒好像不够熟，就再加5分钟。特意为自己出去吃午饭，或是给自己单独做午饭我还是不想做。先这么做了一点点改变吧。好了。你们提问吧。”
座位号2的小何问：
“你搭配的水果是什么？”
林若简回答：
“我想应该要多吃当季的水果。所以我配的水果是桃子，西瓜。”
张瑜珏说：
“等等，我不提问，我先做一个提醒。我觉得林若简要把自己的午餐菜单说得更具体清楚，然后我们再提问。”
刘巍薇说：
“不行。说好了不要管报告人怎么做报告的，就不能管。如果要管规则，那我们的报告环节又要超时间了。提问人只有一个问题可以提，那就努力提出一个好问题。”
小何和林若简同时说：
“对不起，我可以报告.....”
“我要换一个....”
她们互相一笑，小何的话题先打住，她赶紧谦让说：
“若简，你先说..”
林若简说：
“我其实没记录我到底吃什么了，所以，我下周改进吧。确实是小何一问，我也想到了我只考虑增加当季的食物。没有考虑更多。”
小何哈哈一笑：
“得了，林若简呀林若简，你其实是有能力想到整个午餐要考虑什么的。你就是懒得想而已。我也是，明明知道只能提一个问题，却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提问。我没有提出一个好问题呢。我听完你的报告，应该问，嗯.............你的食谱整体搭配是怎么考虑的？”
林若简也笑了：
“但是，你这么一问，我就不好意思回答了哦。我的食谱整体搭配考虑啊，我的整体搭配最主要考虑，就是怎么节约时间怎么做，糊弄好我的胃，不生病就好了。营养健康是顺便想要的。”
座位号3张瑜珏举手说：
“我的提问机会给小何。小何你再问。”
小何对着张瑜珏拱了拱手，问：
“你的午餐的主要部分其实是取决你头一天的晚餐，所以，我的提问是：你做晚餐的时候怎么同时为自己做好第二天的午餐呢？”
林若简想了想，说：
“我其实没有考虑第二天会剩什么菜。我就是只想着做晚餐。好在都有荤素搭配，大多数都是剩下荤菜。”
小何点点头。张瑜珏示意轮到刘巍薇了。座位号4刘巍薇想了想：
“我要问的嘛，你说玉米考了9分钟不够熟，你又加烤了5分钟，然后怎么玉米怎么样了？”
小何和张瑜珏都使劲点头。这个问题踢得好！显然是大家都想知道的。刘巍薇高兴极了。林若简不好意的说：
“玉米呀，被烤的过了，本来第一次打开看玉米粒饱满是水分很足的，第二次打开玉米叶子看到里面的玉米粒，就干瘪了。”
小何忍不住说：
“你呀，不会烤了6次玉米，6次都失败了吧？”
林若简低声说：
“是的。6次都是烤过了。下周我想我就不自作主张加时间，就按你的做法来。”
小何说：
“我就是用你家这个微波炉做的烤玉米，我都做了高火9分钟2棵玉米同时烤都已经熟了，我们也吃了，你这同一个微波炉还就烤一根玉米，还要调整增加时间？要是你说因为只烤一根玉米所以再想减少时间，我还会觉得你想得有道理。”
林若简如梦初醒：
“啊，我要减少时间啊？”
小何着急的说：
“笨！不是的啦。我是比喻。微波9分钟不能因为玉米数量减少而减少。哎呀，苍天啊，我真是无语了。”
刘巍薇赶紧手一挥：
“打住。林若简，你的话题结束了。轮到座位号2的小何报告了。”
林若简笑了笑。将自己的手机放下。开始喝自己的茶。小何瘪了瘪嘴，也不急着说话，先喝水才报告说：
“我最关心的是自己的瘦身。目前进展还好的。我晚餐是水煮蔬菜。早餐水煮蛋，肉类和谷类。午餐是汤面或是拌面加水果。目前体重是在下降。每天的跑步1万步打底都做到了。问题是我的腹部肌肉还是松弛，还有我的肩膀这一块，看上去还是非常粗壮。我想应该是要加强卷腹运动。肩膀这里我打算是做手臂提握哑铃这类运动。好了，你们提问吧。”
大家顺时针看过去座位号3的张瑜珏。张瑜珏想了想，问：
“跑步据说对膝盖有损伤。你怎么考虑的？”
小何说：
“这个说法我也看过。不过，我不放在心上。因为我读书那时候就一直会做跑步运动的。所以，我现在其实只是在恢复跑步运动。应该不会损伤膝盖。跑操场米跑道最多三圈。我也不追求极限。大概就是这样了。”
听到小何结束回答的示意，座位号4刘巍薇问：
“你刚才说肩膀看上去很粗壮，是以前就粗壮还是后来才粗壮的呢？”
小何想了想。回答：
“我没结婚之前是不粗的。结婚后还没生孩子我就已经觉得有点粗了。怀孕后就很明显粗壮了。生了孩子后我才想怎么还这么粗呢。这个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大概就是这样了。”
听到小何结束回答的示意，座位号1林若简问：
“你有没有想过去健身房办卡听听专业老师的建议呢？”
小何说：
“想过。你们要是知道什么好的老师，可以推荐给我了。我还真是不懂，自己也觉瞎琢磨不如问老师。大概就是这样了。好了，轮到下一位张瑜珏了。”
3号座位张瑜珏想了想说：
“我已经和我家老公商量好了，生孩子就直接住月子中心，妈妈婆婆两边都不用来。我想月子中心要约一个半月到两个月的服务。顺势我也就好好休养一下，必须恢复好身体。出了月子中心我就要变身超人妈妈。我去月子中心这两个月的难题是大宝的接送，我家老公送上幼儿园，接是我们的做饭阿姨接。好了。提问吧。”
座位号4刘巍薇清了清喉咙。问：
“你妈妈......”
这时候门铃响了。大家停了下来。3号座位张瑜珏挪了挪身体，努力站起来说：
“你们别下来了，我正好要活动一下身体，坐沙发也累的。我去开门，然后去上个厕所。”
门外站着一位带着帽子墨镜穿着长裙手里拎着遮阳伞的女士，张瑜珏打开门后还没有认出来是否就上次见过面的那位女人。对方倒是先认出她来了打招呼说：
“点点妈妈，你好。”
张瑜珏赶紧回应：
“哎，你好。上次谢谢你了。遮阳伞就挂在门外，你看门上有钩子，我们的伞都挂着这里的，出门我提醒你，大家一起不会忘记拿的。”
她将伞果然挂在门上。然后摘下帽子墨镜露出修剪精干的短发，一张明显是认真打理修饰过的脸。微微有香水味飘来。张瑜珏示意后自己转身先去厕所：
“这里的拖鞋灰色是给客人用的。你随便用一双即可。你慢慢换鞋进来，我内急想上厕所呢，不陪了哦。”
林若简也已经到玄关位置招呼客人，微笑的看着客人换好鞋子，就带她转弯到客厅的榻榻米，一边礼貌的问：
“我叫林若简，可以怎么称呼你呢？”
那女士低头说：
“你好，林若简。就叫我小何吧。”
大家听到，不由一愣，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小何摸摸鼻子说：
“这么巧呢，我也叫小何。世界这么大，我们还能这么撞名字太难得了。我叫何小娟，大家都喜欢小何。”
那位小何还没说话。刘巍薇已经准备好新的座位，在上面贴上标签座位5，招呼说：
“你来坐我旁边。我贴了数字5。一会儿离开座位换位置你还能知道自己是哪把椅子。你说，你叫小何，还真麻烦了，先来后到，我们先认识的小何就叫小何了，你要不换一个叫法？”
那位小何的女士想了想。说：
“是我普通话不标准。我说的不是小何。我是叫小月肖的肖，河水的河，肖河。你们也可以叫我肖肖。”
林若简问：
“肖肖，你好，你要喝点什么？这里有咖啡，绿茶红茶...”
肖河说：
“给我一杯白开水吧。”
张瑜珏正从洗手间出来，洗手好，赶紧说：
“林若简你是女主人，你给肖肖同学介绍一下我们的小聚会规则，我顺路过来，我来倒水。”
肖肖听刘巍薇的安排，踏上榻榻米到标号5的座位坐下。这时候林若简已经把自己那张A4纸，在上面写了小字，就给做自己身旁的肖肖。肖肖将裙摆把自己的脚下遮好坐姿调整到舒服的姿势，就开始看。这是一张很很容易理解的聚会说明书。
首先是户型图。标志画了客厅榻榻米，厨房餐区，卫生间和干区。客厅榻榻米位置。然后是座位顺序图：座位号1林若简座位号2小何座位号3张瑜珏座位号4刘巍薇座位号5肖肖。上面补充手写小字写明：你在这里。
肖肖看完就说：
“我清楚了。现在是到哪里了？”
林若简给肖肖看自己的会议记录说：
“我们已经有两位做完了报告和提问。现在是第三位刚做了报告，我们正要提问。你可以先听着。一会是第四位，你可以现在看一下我们上次聚会每个人为自己现在的报告主题。你是第5位。你可以现在想想你关心你自己的什么事情，选择一个可以和我们交流的事情就好了。如果你觉得还没有准备好，你也可以不做。直接旁观。”
张瑜珏把水杯递给肖河，自己回到座位上做好，等待提问。4号座位的刘巍薇想了想，已经忘了自己开始想提什么问题。她皱着眉想起了一个问题：
“嗯，我的问题是，现在你婆婆还和你们一起住吗？”
张瑜珏回答：
“是的。还一起住。今天点点早上流鼻血了没去幼儿园呢。幸好有婆婆在，我才能出来。”
刘巍薇还想问。不过她立即克制了自己接着问的冲动。等了一会。张瑜珏没有说话了。大家看向林若简。1号座位林若简低头看了自己的笔记本问：
“你提出来想法和你家老公商量，你家老公是直接同意了，还是觉得有疑问然后被你说服的呢？”
“这个问题提得好！”刘巍薇和小何都忍不住点头异口同声的说。张瑜珏也莞尔笑道：
“还真没直接同意。而是被我说服的。我家老公有很多担心，主要是怕我照顾不来。而且，他还搞不定点点，早上送幼儿园的事情他也担心会做不到。总之，我家老公的担心都要靠我们来做才能慢慢解决。我也很难保证我们一定能解决。不过，我是下定决心要自己来做，这点我很确定。我家老公也是想支持我做到，所以他才答应我的想法的。”
肖河捏着上次聚会的记录。她大致猜测着张瑜珏报告会说了什么。她缩了缩脚，又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3号座位的小何提问：
“你和你妈妈商量了吗？”
张瑜珏掏出压在胳膊下面的擦汗巾，拧着小毛巾的一角。一副很难回答啊的表情。大家沉默了下来。肖河将手里握着的杯子放在矮榻上。上面堆着一叠书。最上面那本是一本小说。名字是《生命清单》。肖河侧过目光，下面几本小说名：《小谎言》《情人》《火车》《理由》《白夜行》。张瑜珏扭捏着说：
“我和我妈妈其实不大能说实话。我看电视剧《小别离》那黄磊演的那对夫妻之间真真假假的说话，就特别有感受。我要是想做成点什么事情呀，就不能告诉我妈实话，不然她就一把烂牌打过来。我这次就给我妈说了，我要把我婆婆送回去，打算以后接我妈妈来和我们住。所以，要我妈妈给我婆婆打电话，说是怕婆婆太累了，大宝已经辛苦她多年，这次就换外婆过来照顾。这几天我妈正和我婆婆在斗法呢。等他们都气炸了，互相较劲把力气精力都斗得差不多了，我先生就要上，扮演大孝子不啃老表态让他们两人都退居二线。我们小辈自己努力。”
刘巍薇很想说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趁着大家都沉默的间隙说：
“其实，你婆婆你妈也未必就真想跟你们过，对我们这辈年纪说老不老的，又见过世面的人来说给儿女带孩子做家务真没什么意思。不过是人人都这么过，自己不好意思说想撒手不管。”
张瑜珏感激的看了刘巍薇一眼，接话：
“还真可能是薇薇姐姐这么个意思。有一次我们谈到那本书《少有人走的路》里面说的真爱。我记得当时我们聊天呢，不知道谁说起要是亲密关系里，有一方总是抱着为对方着想替对方考虑的立场来生活，那就不是真爱。”
林若简也想起来了那次谈话，她补充说：
“这话就是薇薇姐说的。薇薇姐当时还说了一句很震撼我的话：要是一家人互相之间不能说真实的感受，那就不如不要在一家门里。”
张瑜珏说：
“对。后来我自己还在想，这次我这么坚决的要和婆婆分开住。应该也是体会到了我们和婆婆之间是没直接说真实感受的。这几年三代同堂，过着传统意义上的互相谦让的日子，各自肚子里都有不满和抱怨。抱怨还太轻，说是怨恨也不为之过。不仅是我和我婆婆。我和我妈妈也没法子一起住一个星期以上。太久都是互相的折磨。”
小何安慰的伸手拍拍张瑜珏的手背。刘巍薇说：
“张瑜珏你婆婆也就比我大个十来岁。辈分来说是老了，年龄还早着呢。看她也是一个勤快的人，不来你们这给你做家务带孩子她有的是地方找事情赚钱。她能6年前你生大宝就放下自己的事情过来帮你们，也是真爱。”
张瑜珏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
“其实是八年。我们一起住了八年。我还没怀孕，我婆婆就内退了，点点爸爸就把她接过来和我们一起生活。然后一年后我才有了点点。我婆婆就一直帮我带点点，我还产假后就回去上班。等我准备怀孕二宝的时候我就辞职在家调理身体。也就是我真呆在家里了，这婆媳矛盾才暴露了。人都是好人，但一起过日子好人和好人也一样要互相恶心的。”
小何说：
“婆媳关系是难弄。清官难断家务事。都是文明人，单独看呀，谁都是有理的。一家里人多了就是复杂。薇薇姐说的不能互相说真话就不要在一家里过，也要看情况的。张瑜珏喜欢黄磊他们那一对。但是我心里觉得夫妻一体，我是受不来电视剧《小别离》里面那黄磊那对夫妻互相之间的样子。爸爸觉得自己怎么会说话懂得妈妈的心思，就可以暗度陈仓，那是小聪明瞎弄。我家爸爸要是这么和孩子搭伙欺瞒我，我一旦发现就休夫！夫妻之间要是不能互相直接到真话，那是不要一起过了。“
刘巍薇赶紧说：
“小何，我可是不赞成离婚的哦。夫妻能结合的都有真爱，有分歧但是还是要坚持再一起，互相努力磨合。被结了婚有了孩子才发现两人三观不合，来搞什么离婚。”
小何说：
”我知道你的态度。不过，我也是说夫妻有互相磨合的必要。但是，我们和自己父母家是没有磨合的必要的。公公婆婆家，我父母家和我自己家本来就就都是独立门户。何况张瑜珏他们两方的父母都还身体健康思维清楚，都是有工资的自由人，完全可以自己过很有趣有意思的生活，没必要和张瑜珏他们一起生活。他们家婆婆撇下自己老公不照顾，特意过来帮带点点，还真不是儿女孝顺给她养老，其实是儿女在压榨父母。我是反对张瑜珏家这种和父母一起住的生活方式的。她的情况和我家完全不是一回事，我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虽然我现在是不但和我父母一起住，还有我家公公婆婆，和我公公婆婆家的太奶奶。我们一家真又大又复杂。而我，居然还适应了。“
林若简点点头说：
”是的。小何家的情况还真是特别的。不过倒是我父母他们那时代常见的大家族模式。我妈妈也是照顾了奶奶和太奶奶两代长辈的媳妇。我是独生女。我结婚的时候，我父母还要照顾我家奶奶，等奶奶走了，他们才自由轻松。当时也按世俗惯例问要不要过来帮我。我才怀孕了大宝，但是我拒绝要我父母过来。他们好容易才自由自在可以随心所欲的生活，我自己也是好容易才自由自在有自己的家可以随心所欲。我先生不是独生子，所以我公公婆婆没有跟我们。我是就喜欢这样自己做主过日子。15年说过就过去了。我春节后就会搬家，这套房子会空出来。下次聚会我要报告我关心的话题就是装修设计了。“
张瑜珏感兴趣的说：
“啊，买房了，买哪里了？”
林若简不好意思的说：
”就我们小区对面小区。步行10分钟距离。这套房子是我父母买的。我们家没什么积蓄。因为今年开始我父母和我商量，他们现在身体还好，但是腿脚不好也有很多不方便，是时候要做好衰老准备。这15年我父母觉得我们夫妻干的不错，认为他们日后的养老照顾可以托付给我们。所以，父母想和我们一起居住养老，他们买的是4房的电梯房。”
小何：
“我还真是意外呢！林若简，你这么喜欢清静的人，不怕家里人多麻烦了？”
林若简：
“不，我不讨厌人多。我的清静是因为我社交能力弱。我现在很依赖你们，很喜欢凑热闹和你们聚会。我其实觉得自己很幸运。我现在的生活安排正是最从容的时候，儿子就要小学，女儿初中，他们都进入了自己能独立照顾好自己的阶段。接下来我正担心我是不是要考虑出去工作呢，没想到我爸妈要搬过来养老。其实，我很期待和我爸妈再一次在一起生活。”
刘巍薇想起来了赶紧说：
“哎呀，我们又跑题了，每次都这样，我还做会议流程监督员呢，这次就是我歪楼的。回来，回来。我们现在是提问环节。嗯，让我看看流程。林若简，你记录会议的，现在轮到谁了？”
林若简看了一下自己的会议记录。
于是林若简报告会议记录说：
“目前是在第三轮报告提问。座位号3张瑜珏做了报告，按顺序完成了座位号4刘巍薇提问，座位号1林若简我的提问，座位号2小何的提问，要是座位号5不提问的话，这一轮就正好结束了。”
大家都看向新来的座位号5肖肖。肖河清了清嗓子，迟疑的说：
“你们都是有孩子的妈妈吗？”
张瑜珏笑了笑，想了想怎么样说才能给肖河更多的信息：
“我们都是孩子的妈妈。除了你旁边这位刘巍薇，她是我们这的大姐。她家就是一个娃，最大，女孩，已经高中要考大学了。现在在上暑假补习班，中午自己在学校附近吃不会来吃饭的。其他的几位都是二宝妈妈。我家二宝最小，二宝预产期是8月底。你旁边的这位，林若简，也是今天的这个家的主人，她是我们这年龄第二大的姐姐。家大宝女儿初中，二宝儿子小学。这周是姐姐和弟弟都去夏令营了。所以今天才能在她家聚会。这位小何，她家是双胞胎，一次搞定了二宝，一双男娃，非常调皮，幸好是生在小何家不是我家，不然我日子没法过了。小何的孩子现在是幼儿园大班，今年9月都升小学。我家大宝也是幼儿大班，和小何家大宝是同学。9月一起上小学。二宝可能是个丫头。我希望是丫头。不过，还没出生，万一是男孩也说不定。哎呀，我不能这么说吧？不然万一是男孩，他要不高兴了。以为我不喜欢他呢。”
肖河一边点头听着，一边看着林若简给她的聚会议程，看着上面标注的座位号和对应的人，好像已经开始记住了内容。林若简把自己手里的铅笔给她。肖河随笔在议程上勾画。张瑜珏说完了，看着大家一圈：
“肖肖对我们还是不熟。我们就接着往下继续怎么样？”
林若简插话说：
“不，我觉得肖河和我们是同类型的人。她很聪明，这么短的时间旁观，她好像已经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了。再等一等，她可能会给我们惊喜哦。”
肖河低头沉思。大家就安静的等着她说话。这时候烤箱叮的响了。小何立即站起来去处理蛋糕。张瑜珏举手说：
“这个不算中场休息，肖河你先想着，这会也正好等等小何，也等等我，我想上厕所了。给我1分钟。我们这个环节还有20分钟就结束了。还有刘巍薇没有报告。大家抓紧时间啊。”
大家都轻松的活动活动身体。将腿脚调整调整位置。林若简往后挪动靠着榻榻米的墙壁，松软一下自己姿势不正确就会酸痛的腰背。她一眼瞥到肖河从长裙下露出的白皙的脚踝，一根细细的金色脚链，涂了绛紫色的脚趾甲...张瑜珏大呼小叫的，人还在厕所声音就先过来：
“我回来了。快开始吧。”
肖河开始提问：
“张瑜珏是婆婆和他们一起三代人住的。你们呢？其他人家里都是三代人一起住吗？”
大家互相看了看，刘巍薇是会议流程监督官，于是她就主动给肖河解释规则说：
“我们的为了提高语言的效率，我们只对报告人说到的话题发言。我们还要有要点到为止，留白给大家思考的余地，所以每人只提一个问题，尽量不进行追问，而是给各自自己琢磨。你要发言，内容要是对张瑜珏刚才说的月子里她去月子中心，以后都不要奶奶外婆一起住这个报告的提问。而且只提一个问题。”
肖河想了想：
“张瑜珏，你是打算生了二宝以后自己和先生带两个孩子。你身边有人是已经这么做到了吗？”
张瑜珏回答：
“有的。你身边这个林若简就是的。林若简是大宝就是自己带，后来有了二宝也还是自己带。家里就钟点阿姨帮手。我也是看到她做到了，所以我才会有信心自己也去做。”
肖河侧过头去看林若简。林若简对她微笑的回应。解释说：
“自己带，不一定表示带娃管家很厉害。我其实是没有人可以依靠，所以硬着头皮自己做而已。还好现在比我妈妈那代人更方便，有很多工具可以依靠，而且还有靠谱的钟点工协助，我才熬过来的。必须解释一下，其实我很不擅长做家庭主妇。然而，我居然是我们这4个人里资历最深的家庭主妇了。”
张瑜珏补充说：
“也幸好你没有和父母公婆一起住。所以，你才能够是我们这些家庭里面最早开始用钟点工做家务，也是我们这里最早使用烘干机，扫地机的，还是我们这里最早用婴儿成品辅食的。让我想想，还有什么，我现在记性不好了。我打算都照搬。”
林若简说：
“还有冬天地暖取暖，保持室温恒定。蒸箱烤箱，无油烟开放厨房集成灶，中央岛台做餐桌，孩子们可以一起做菜，敞开式厨房餐厅链接客厅书房打通改造成，适合妈妈一边家务一边照顾孩子们玩的模式，榻榻米加空地安全，变化多样...哈哈，你有些可以照搬有些就不能了。你家现在的格局，厨房和餐厅有门，你在厨房就没法子同时看护孩子们。”
张瑜珏脱口而出：
“林若简，我要是租你的房子住怎么样？我就在你这套房子里做月子带大我们家二宝。我们家的情况就是几年前你带大宝二宝的情况一样，我们住进来的，很多生活习惯就可以直接学习你的就好了。”
林若简闻言不由一愣。肖河很感兴趣的看着他们的对话。张瑜珏不好意的说：
“我也不擅长持家。很多你不会的，做不好也是我不会的，做不好的，你用过的方便好用的生活上的工具，我看看觉得都是我这样0基础的人可好用起来的。所以，我就这么想了想，没想到，越想越觉得可行。我连你家阿姨都想直接挖。哈哈。别说我坏哦。我这是幻想幻想。要问过你同意我才会去挖你家阿姨。”
林若简终于缓了过来。她不由笑道：
“你这傻女。你家是4室两厅的格局，要搬到我家这两室的格局里来怎么放得下呀。你呀光想着看我这尺寸适合，没想过还要看看你自己的尺寸。”
张瑜珏赶紧说：
“我家变化了呀，我婆婆回去的话，我们家也就是4口之家了。和你们现在一样。”
林若简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赶紧对小何和刘巍薇说：
“你们也想想怎么合适，怎么不合适，快说说。你们怎么想。给我们这张瑜珏提提醒。”
小何说：
“我倒是觉得张瑜珏这么想挺好的。我老早就觉得张瑜珏家根本就不是张瑜珏需要的，都是她家婆婆的生活习惯。要是换一个环境，张瑜珏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不破不立。”
刘巍薇也说：
“张瑜珏家确实不是张瑜珏在持家过日子。要是她婆婆真走了，这家里的东西在哪里张瑜珏估计都不知道。我是担心她要是二宝出生了，事情又多又紧急，她再两眼一抹黑，以后怎么过呀？张瑜珏和林若简还不同，林若简是虽然事情做得慢，但是有条理，逐步到位，很稳妥。张瑜珏这是想一出是一出，很不靠谱啊。”
“你们可算是回到正题了。张瑜珏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她还完全没有演习过自己怎么照顾过两个娃。我家要明年才搬家空出来，这时间对不上。而且，我也觉得她想法还是属于白日梦话题，操作完全没有预演，也没有万一不顺利的后备方案，不靠谱。她还是老老实实回到怎么和婆婆合作熬过这带娃最艰难的前3年吧。我们还要接着谈吗？”
林若简接过刘巍薇的话赶紧把自己想说的说了，然后看向刘巍薇，刘巍薇明白是要她主持流程，她立即说：
“不谈了。我们已经确定了我们就是互相做不同角度的提问，不做更深入的解释。主要是让报告人自己思考行动，旁人不能介入过多。”
小何还想说，看了张瑜珏一眼。张瑜珏知道小何最爱出主意做主张，她还想听小何想说什么。不过，大家已经讨论过类型的事情好几次了。大家也同意在聚会的时候努力做到他们想尝试的性的谈话方式。所以，张瑜珏对小何挤挤眼，做个结束语的说：
“那对我这个报告的提问就结束了。小何，我还想和你说，一会我们一起走，路上来说。”
刘巍薇说：
“这个可以有。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了。接下来轮到了我报告。这里我就礼貌一下，先问一下肖河，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肖河说：
“没有。你们继续吧。”
刘巍薇报告说：
“我关心的问题是我女儿明年高三。她提出来明年想搬出去自己和同学住，打算高考期间孩子们自己照顾自己，不想受我们大人影响。我和我家先生商量了，觉得孩子这个想法对她考试还是弊大于利。说起来，觉得孩子这是独立，但是又觉得孩子还小其实自控力未必真的好，要是真耽误了高考终究是不好。哎，真是为难啊。我提出了问题，但是过了这段时间没有什么进展，还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你们提问吧。”
座位1的林若简想了想，问：
“你家女儿搬出去会和谁一起住？”
大家的头齐刷刷的转向刘巍薇。刘巍薇说：
“一个是她初中就交往的女同学。父母离异了，跟父亲过，家里有别墅有阿姨伺候但是没有父母管的。还有一个也是女同学。同校不同班。我们也认识她，参加过她的生日聚会。父母之间也就点头之交。不知根知底。反正都是我不放心女儿去结交的人。唉。”
林若简咬了一下嘴唇。轻轻说：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什么可以做判断的依据头绪的话，不如去认识一下你女儿要一起住孩子和他们的家庭，然后，可能会对你做选择判断有帮助呢。”
刘巍薇恍然大悟：
“是的。你提醒得对。我是可以这样做。”
张瑜珏说：
“你看你看，很多话不是提一个问题，让我们就会茅塞顿开的呀，还是要再多一句嘴...”
小何白了张瑜珏一眼：
“得了，你呀，你那茅厕哪里是需要再多拨弄一下，你简直是希望人家替全套方案写下来，还给你挖挖好.做到你直接可以上..”
刘巍薇想了想：
“张瑜珏说的是对的。我还真是当局者迷。其实，要是林若简这问题是问别人，我听着，我可能也会想到其实这就是切入点。不过，等我自己的事情了，我听了，还是迷糊呢，确实要再追问一下。你们看，我们要不要改一下规则？每人提一个问题，报告人回答，然后，要是报告人回答后还没有到达要点，提问人就可以再反馈得更具体一点？”
林若简皱着眉头想，有点为难，但是还是试着说：
“我觉得我们上次已经讨论得很清楚。其实留白，就是留着这一点迷惑，让报告人可以有空间余地去推理她自己逻辑里知道的，只有她自己想到了，才是她可以去做到的。这点很重要。但是，刚才我的提问，刘巍薇的回答，之间其实可以进一步，要怎么设计才会不用我说，而是刘巍薇有我的提问后，就会产生自己的下一步行动呢？”
小何眼前一亮：
“有了！我们规则不变还是一人一问。但是这个一问，报告人回答后，要报告人接着判断她的回答是否有操作性，要是缺少操作性，就留待她自己再思考一下去完善。比如，刚才林若简问：你女儿和谁一起住？刘巍薇说：和谁谁谁，我都不熟呢。然后呢，只告诉了结果，没有对这个结果的操作，我们要回答的人不仅回答问题，还要负责落实自己的回答里面的模糊不清的，去搞清楚这个不熟的人，不就好了嘛。具体怎么理解，我们先操作哦。一边实践一边完善把。继续。现在是轮到，我提问了。”
小何想了想问题。补充说：
“我发现，不仅是对报告人回答要有可操作性。其实我提问的时候就要考虑到操作性呢。不是光启发启发，还要有实际可以行动的提示作用。恩，我的问题怎么问呢？你女儿有告诉你他们搬出去后住哪里吗？”
刘巍薇哈哈一笑：
“你们这是不是自己家的孩子不心疼是吗？都想着真搬出去呢？怎么提问都是往要是搬出去了怎么着的想啊？我想她别搬出去呀！搬哪里住呀，我还没问呢。我女儿也没说，估计她也未必是想到了。”
小何提醒说：
“操作性，操作性，你对这个问题可以怎么做？”
刘巍薇迷惑的边想边说：
“怎么操作？她没说啊？我回家后去问问她？不行啊，这一问，万一她还以为我同意了，就真去找了，怎么办？这会是误导吧？”
小何脱口而出：
“还真是当局者笨啊，我的意思是说要是你女儿真要搬出去住，你有没有哪里可以给他们住的，如果是你提供的住所，那孩子们真打算过自己管自己的日子的安全，你也就更好管理了吧？”
刘巍薇明白了，赶紧说：
“这个啊？没有哪里是安全的。我就不想她这个节骨眼上出去住。”
小何说：
“好吧。下一位，张瑜珏，你提问了。”
张瑜珏说：
“我又想上厕所了。肖肖，你先提问吧，我去一下就回来。”
肖河点点头：
“好的。我可以先问。我的问题是：这个搬出去住，是三个女孩哪个提出的主意？”
刘巍薇迷惑的想了一会：
“不知道。其实我都不知道他们三个怎么搞在一起的。平时他们其实也没那么多机会在一起玩，没有理由成为多好的朋友啊。”
肖河又对刘巍薇点点头，接着说：
“这就是问题了。你可以想想。”
林若简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如果可以找到他们要搬出去住的想法源头，那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刘巍薇，这个才真是你可以下手处理关键点。”
说到这里，刘巍薇也明白了。张瑜珏赶紧的从厕所出来，一边说：
“我也听到了一点。这么说，是不是我就不用提问了？”
其他人还没回答，肖河先快速的说：
“不。你还是要提问的。现在轮到你按流程提问。”
张瑜珏努力的动脑子想：
“我提问，你们问过了女儿，问过女孩，我问，我问，啊，我问孩子爸爸。对了，我的提问是：你告诉你家老公女儿的提议时，他怎么说？”
刘巍薇抓抓头皮，感慨的说：
“我女儿这个事情还是先和她爸爸说的。是她爸爸告诉我的。那天我做饭，他们父女两个去楼下散步锻炼。回来后，我家先生和我说这个事情的。我家先生说他被我女儿的提议吓了一跳。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给女儿说这个想法他知道了，这事情比较突然，也比较棘手，所以要会去和妈妈商量一下，然后一起想想，再答复她。大概是这么样的过程。”
张瑜珏提醒说：
“好了，时间到了。今天还不错，没有超时。今天的头脑风暴太消耗人呢了，我已经感觉很饿很饿，我们都去吃东西休息一下吧。”
整屋子早就飘着蛋糕的香味。茶水喝了这么多，嘴里正好已经没有味道，想调剂一下。小何说：
“我去记录阳台蔬菜，谁和我一起去？肖河，林若简是准备点心茶碟，你想跟谁？”
刘巍薇打趣说：
“肖河是第一次来，不用干活，可以就等着吃。我来帮你量尺寸吧。张瑜珏肚子大了，不好弯腰。就让她跟林若简，还能先偷吃一点。”
张瑜珏正从林若简的手里拿着蛋糕往嘴里放，被刘巍薇这么一说也意识到自己还真是先吃了。不由哈哈的笑了。肖河说：
“我去阳台看你们的蔬菜。我也好奇你们种了什么。蔬菜阳台是怎么回事？”
小何解释说：
“就是我们都在自己家阳台上种菜。平时都是自己家照顾自己家的蔬菜，到了聚会的日子就我负责记录每家的蔬菜成长情况。这里也就我是最早开始阳台种菜的，我算是老师，指导大家种。我记录笔记，也是给自己做老师的参考。林若简比较懒，就种了黄瓜苦瓜。这两种都是平时照顾需求比较少的。也没什么虫害。”
刘巍薇麻溜的爬上窗台，数了数黄瓜的数量，然后拉卷尺量了下黄瓜的大小，目前藤的高度，在阳台上的那个文件硬卡，上面夹着一个表格，上面已经记录了这家主人的浇水施肥时间。她在后面继续加上这次的数据。然后是苦瓜。又从成熟的黄瓜里选了两根摘下来，递给小何。小何正在看记录对肖河说话：
“现在苦瓜还有得一段时间长。这里林若简其实已经不用给黄瓜施肥了，她浪费了。要提醒她。黄瓜就到尾声了。下次可以拔掉种新的蔬菜。一会要和林若简确定她选择种什么。走，我们这就完工了。谢谢薇薇姐哦。”
肖河见小何没空，就自己伸手去帮接黄瓜。她的手指特别修长，托着黄瓜，白皙瘦长的手臂套着一个微微泛莹莹光的玉镯子。他们三人回到客厅。大家要确定的话题是下次聚会的时间和地点。目前提议的计划有下次聚会大约在9月开学后的第二周工作日。地点还没有敲定，小何家和张瑜珏家都有老人在，不方便，其实也就是刘巍薇家和林若简家轮流。所以就等刘巍薇过来一起确定就好。肖河说：
“你们的聚会我很喜欢。以后只要我在杭州，我就也想参加。9月的第二周，这个时间我也可以的。这次聚会地点可以增加一个我家。我家就我，和我的孩子，阿姨，三口之家。也很清静。”
林若简将肖河的提议也加到会议记录上，作为选项之一。肖河补充说：
“我女儿3个月。聚会那天她也会在家里。阿姨会照顾她。告诉大家一下，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不方便。待会儿选择的时候，这个要考虑的。”
张瑜珏惊呼一声：
“三个月？肖河你恢复得真好啊。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肖河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转身去厕所。有活儿的就赶紧吃点去忙活。林若简催着大家把下次的报告主题自己在会议记录上写了下来，自己跑去厨房洗米煮饭。小何则把番茄切开，鸡蛋打进去，做了5个，放入烤箱。将刚才摘的黄瓜拍拍，用糖醋搅拌盖上盖子放入冰箱。张瑜珏提醒时间进度，预备大家返回聚会第二轮主题。林若简将餐桌简单收拾，碗碟随意清理就塞入洗碗机，赶紧回到自己座位。
肖河记得第二轮主题是分享小说。估计小说就是榻榻米矮榻上堆的那几本书了。可惜一本都没有看过，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听得明白。正好第二轮是逆时针，座位号5就是她，要由她开始。大家入座后，会议流程监督刘巍薇示意可以开始了。肖河就主动先说话：
“按聚会流程，这一轮是从我这个位置开始，我理解的对吗？”
大家见肖河这么快就能融入大家的话题，还很积极愿意发言分享，都点头表示回应。这一轮确实是可以从肖河开始。
肖河说：
“你们的小说分享环节我还没参加过。而且这里的小说我一本也没看过。我就按我的读聚会议程字面上的理解，分享一个故事。大家同意吗？”
肖河用手拢了拢短发的发梢，等待大家回应，随手又移动自己的那杯白开水。林若简这才注意到肖河的那杯水还没有动过。心里一动，想起来刚才收拾餐桌，也有一份食物完全没有动过。肖河脚趾甲涂了绛紫色指甲油，手指却没有上颜色，但是好像是做了指甲护理，看得到很好的光泽。林若简往肖河的脸上看去。嘴唇也是抹了几乎淡不可察的唇膏吧？玲珑小巧的耳朵，却没有打耳孔。肖河好像感觉到了林若简的眼光，略略侧一下头看过了，林若简赶紧垂下眼皮，正好就瞄到肖河的小腿在裙摆下露了出来，白皙而光滑，毫无疤痕，细细的金色脚链垂坠在脚踝位置。林若简心想，她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呢？真是好期待听啊。大家都有点屏住呼吸的感觉。肖河说：
“我和大家是刚认识。刚才听了大家的分享后，我大致认为各位都是很认真努力生活的人。大家说到的事情也都是靠谱的事情。所以，我虽然是第一次加入，也是刚认识大家，却已经默认大家很有诚意，可以听我将要讲的这个故事。”
肖河请了情嗓子，润了润嘴唇。她一只手用力捏紧了一下杯子，还是没有喝水。林若简忍不住自己喝了一口水。肖河接着说：
“我不叫肖河。这是提议你们下次聚会可以用到的房子的钥匙。”
肖河将另一只手打开，是两把拆下来的钥匙，一大一小，明显一个是单元门，一个应该是入户门。肖河将手里钥匙倾倒在矮榻桌面上。
“这个房子里住着我，阿姨，和法律意义上我的孩子，她是女孩，3个月。”
肖河的手指敲着桌面。好像在考虑如何措辞。大家这会真的是屏住呼吸，都不敢插话，就耐心的等着听。
“我是喜欢帮助别人。但是我不是那种有事情会挺身而出的类型。所以，嗯，那天会赶走野猫帮助张瑜珏的人不是我。不过我知道是谁。因为我看到了那一幕。刘巍薇误会是我的时候，我本来会告诉她另有其人的，但是那个人并不想出面。所以，为了避免热心的刘巍薇女士继续挨家挨户去打听人的麻烦，我先默认了我就是。并不是刻意欺骗你们。”
张瑜珏呼的大声喘了一口气，赶紧又保持安静。大家都想说点什么回应肖河，但是大家又觉得自己都不适合回应，气氛有点怪异的紧张，还是沉默，用点点头，嗯嗯的余音，眼光示意表示理解？努力做出微笑的表情？也不好意思互相交换眼神，感觉很诡异。肖河也没有延迟太久就继续说：
“我喜欢帮助人。所以我才会有这个法律意义上的女孩。简单的说，有一位女士未婚怀孕了，她不想要孩子，准备流产，没钱。我遇到了，然后，我那时候一时冲动，我觉得我单身这么多年，也许我会喜欢要一个孩子。所以，我帮助了她。”
肖河停顿了一下。接着斟词酌句的说：
“法律上办事很复杂，也很简单。我其实完全没有考虑过事情应该怎么做，只是随意试了试，就成功了。很多事情太顺利，应该就表示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吧？”
肖河含糊的快速说：
“这位女士用我的身份证生下了孩子。而我，也给她办了计划生育证。总之，孩子出生是有合法的身份的。手续完备。户口就落在这套房子里。我知道这个小区不错。里面有幼儿园，有小学，我还顺利的请了月嫂。妈妈哺乳孩子做完了月子，不是30天，而是42天，他们说月子就是42天，我也就按这个标准做好了可以做的。然后孩子换成了奶粉，有经验丰富的月嫂阿姨继续照顾。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最近....”
大家都听得认真。肖河停了下来。大家也就跟着松了口气。刘巍薇试着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张瑜珏忍着又想上厕所的冲动。小何也赶紧喝点水。避免想自己不小心开口插话。
肖河目光没有落点的好像就望着空气说：
“最近这一段时间，真是太魔幻了。完全超乎了我的体验。嗯，孩子的母亲离开了，我按照月嫂的提示买了正确的进口奶粉。但是，孩子生病了。我被折磨坏了。”
肖河又停了说话。小何忍不住问：
“孩子后来怎么样？”
肖河看了小何一眼。说：
“孩子后来好了。不过，这个过程很糟糕。医院，还住院了差不多一个月，非常折腾。据观察，这个孩子以后应该身体不会太好，可能还会生很多次病。我无法接受。”
小何说：
“孩子生病很正常的。不管出生的时候孩子的体质好不好，婴儿都是要生病然后...”
肖河竖起手指做出禁声的示意。小何闭嘴。然后，肖河继续快速说：
“故事不长。现在就要结尾了。我本意是想要一个孩子。但是，我没有养育孩子的经验。我没考虑周全，做了一个我不能承担的事情。我要反悔。孩子的母亲不能收回这个孩子。因为她本来就不想生的。是我付费才给我生的。因此，我在想怎么善后……”
大家听到这里目瞪口呆，小何嗫嗫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打算遗弃这个，法律意义上的女儿？因为她会生病？”
肖河不耐烦的用一手指敲着桌面，一手捏着杯子，面无表情的点头说：
“也可以这么说。这样说虽然有点刺耳，但，是准确的。我想在我能力范围内将孩子转给适合的人家。”
林若简也明白过来了。刘魏薇抢先开口了：
“你这么草率的就要了孩子，又这么短时间就又要转让，呸，转让，这个词太别扭了，就转让吧，你要是以后又后悔转让了怎么办？”
肖河说：
“后悔了我也只会自己再去养一个，不会反悔现在这个转让的。”
刘巍薇一听以后这个女人要是又突发奇想想要，就要还能再折腾出一个新孩子，这就给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肖河补充说：
“你们不要误会。我讲这个故事，其实是我开了头，然后我不知道怎么结尾，我想，以我今天对你们的判断，你们是可以来完成对这个孩子还算负责的结尾的。所以，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开始和过程，现在，你们可以随意联想。我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非常希望可以受到你们的启发，能按排一个妥当的结尾给这个孩子。这也算是我对自己的一个负责人的交代吧。尽力而为有个善始善终。”
张瑜珏还没搞清楚状态，她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怎么说。小何和刘巍薇都很想再对这个肖河再说点什么。两个人互相交换眼神，犹豫怎么搭档，来劝说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林若简举手示意：
“暂停一下。我也很想批评这个肖河女士。但是，我们想起我们的原则了。我们不改变肖河女士，而是放下情绪，让我们冷静一下，看看肖河女士，虽然你说你不是这个名字，我们还是用这个名字来称呼你吧。让我们看看肖河女士提出的问题是什么样的。一个有户口的3个月的孩子，目前要更换监护人，需要我们一起想想怎么样对这个孩子更适合，对吗？”
肖河点点头，低头就看着自己手里的杯子。小何和刘巍薇也压抑住自己对这位美丽但是显然没什么人性的女人的厌恶。张瑜珏也理解了。林若简看看这三位朋友的表情，心理有数的对他们微笑，说：
“比较很多父母对孩子的态度，肖河的状态虽然不是理想的父母，但是，她能直言不讳，还努力想给孩子安排后续的养育，这已经是我能接受的人了。所以，肖河提出的问题，我是想努力一起想办法的。我觉得这个孩子不是最不幸的孩子，而且，以我们现在对肖河的认识，我们这次劝说她继续做监护人也未必是对这个孩子更好。让我们一起想想吧。”
张瑜珏冲动的说：
“要不，孩子给我？我反正正好要生了，假装是双胞胎？他们就相差4个月，开始几年会感觉得到，以后越大越不会感觉到的，这样，可以一辈子不用告诉这个孩子自己被遗弃过？”
肖河低头没动，开口说：
“这个建议我可以考虑。我会给孩子安排养育的费用，不会给你家添负担，你可以和家人正式的商量一下。这个女孩目前看来是正常的孩子，没什么缺陷，不过，我没经验，以后孩子健康智商如何我不确定。”
刘巍薇说：
“肖河你先等等。这张瑜珏才提议，这提议太不成熟了。很多问题。张瑜珏家里人多嘴杂，根本瞒不住的。现在医学技术，怀孕就知道双胞不双胞胎的，还有你这生了才来双的。而且，养孩子20年才成人，时间又长又复杂，儿女和父母的关系太多问题和矛盾，亲生的和不是亲生心态差别太大了，这种事情要不就密不透风必须瞒一辈子，要不就直面真相不要隐瞒。张瑜珏，我了解你，你这个提议，写写小说可以，真过日子，算了吧。你自己这关都过不了。这种好心要坏事的主意就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了。我家是我自己还有姐妹几个，我先生家的兄弟姐妹也有几个，还都在杭州，互相走动，人多事情就杂啊，要是我收养，我就会明确是领养的不是亲生的。我年纪大了，孩子长大了要20年，我们家现在经济收入就已经开始下坡，我女儿读大学成家是没问题，但这个小的，要我们家经济再来个20年的养育投入，吃不消，怕耽误这个孩子。还有几年我家先生也退休了，养孩子付出时间精力是我家有的、如果肖河确定能负担养育费用，这么看我比张瑜珏还更算得是可以托付的人家。你们两个呢？有什么想法？”
刘巍薇说着看看小何和林若简。小何讪笑到说：
“都说我是个热性的。你们两个只是没遇到事情。遇到个小婴儿了，都冲动了，想的都是怎么自己上。我还真是没想好。老实说，这事情太突然了，而且太大了，我有点懵逼。头脑里闹哄哄的。总觉得很不对，有哪里没通。我说不出什么话。你们先吧。我就听着。”
林若简说：
“我这会倒是不冲动，冷静的。但是我也没有个好主意。肖河，我问问你，你没遇到我们之前是什么打算？”
肖河还是目光研究着自己手里的杯子。她不抬头保持原来姿态说：
“我就先给阿姨几个月工资，继续请这个月嫂照顾孩子。我自己是要立即离开。这次这样看着孩子生病的样子，我心脏已经受不了。我不能再经历一次了。如果，你们没有好的想法，也可以先不做什么，我这房子的钥匙在这，你们要是有时间愿意过去看看这个孩子，可以随时过去。你们要是去看了孩子，从阿姨那里可以拿到我的手机电话，我们电话联系。”
肖河放下杯子，没动桌面的钥匙，自己活动活动腿脚，慢慢站了起来。林若简赶紧站起来说：
“肖河，你别急。我们当面提给你的建议，会对你帮助更大的。你先坐下。”
肖河说：
“不了，盘腿坐我不习惯。你们聊。我先走了。”
大家看着这个女人就这么自己走了出去。如果没有5号座位，和桌子上多出的那杯水，那两个钥匙，刚才发生过的事情简直好像和梦一样。
大家沉默的看着桌子上钥匙，林若简条件反射的伸手过去翻看毫无标记钥匙：
“天啊，只有钥匙怎么能知道几幢几单元哪户人家啊？”
一个虚构的故事，一种想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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